“我没有,不是的,别瞎说!”方铭马上开启了否定三连。
田路吃吃笑了一会儿,说:“你知道你这小样儿,在我面前撒谎是行不通的吧?”
方铭脸一热,嘴里还说:“没撒谎,只是普通同事。”
他想起自己不久前跟宙那个“做普通同事”“好好道别,不再想起”的约定,心沉了沉,头脑也冷静了下来。
“普——通——同——事?”田路做作地拉扯的语调,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确实普通,普通到被问到心上人马上就想到她。”
方铭张着嘴,之前的那股烦躁又充斥在胸口。
原本只是戏耍他的田路,也觉察了他的苦恼,正想好好问问,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吸了口冷气:“你不会是爱上有夫之妇了吧?”
方铭啐了他一口:“滚。”
田路观察了他一会儿,才放心下来,又口嗨地玩笑起来:“这就对了,小茗同学,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眼馋别人家院子里的红杏。”
他那个院子,在宇宙的尽头,别人可眼馋不上,方铭苦涩地想。
“只要不是小三,其他都不是问题,”田路拍拍胸膛:“来,跟哥说说,哥有经验。”
方铭想了想,却发现根本无从说起,心头如一团乱码,最后只能叹口气说:“你想多了,就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关心而已,因为他的身世比较特殊,我就忍不住多关心一些。”
他认真的口气让田路也正经地充当起情感专家来,他也叹了句:“也是,你这个人啊,心肠太软又太单纯,容易分不清界线。”
分不清界线!
方铭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对!好像是这样,我不知道界线在哪里。”
田路一副“果然是这样”的表情:“你记不记得上学的时候,有一次,一个转学来的女同学很不适应新的环境,你有次看到她偷偷哭,就特别热心地每天陪她上下学,还帮她辅导功课?”
“好像有这么回事。”方铭依稀有点印象。
“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你喜欢她,包括那个女同学。”田路回忆着那时候的事情,轻笑道:“只有我知道,你小子就是单纯地心软。”
说到这里,田路想起一件趣事,哈哈笑了一起来:“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女同学有个异地的男朋友,有一次来看她,女同学还特怕你受伤,特地让我陪着你,谁知道,你跟她那男朋友一见如故,马上就交上了朋友,哈哈哈哈……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女同学和其他同学不可思议的表情。”
方铭已经不记得细节了,他好奇地问着当年的见证人:“那时候我也担心她到睡不着,一想到要离开她就难受,知道她心里有别人就生气吗?”
田路的笑容还没完全从脸上撤下,听到方铭的话,表情僵了一下:“你对那个普通同事是这样的吗?”
方铭点点头,解释起来:“他的身世非常特殊,身边没什么人关心他,如果我不在……”
说到这里,他又自嘲道:“说不定人家觉得我不在,他过得挺好的,所以巴不得我快点放过他,”他苦恼地挠了挠头:“但是我就是放不下,可能是我自作多情吧。老马总说,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我一个劲塞给人家的东西,对人家说不定是有毒的……”
田路:“老马是谁?”
方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语气越来越沮丧:“你说的界线,我也划过,时刻都要提醒自己,他不需要我这种昙花一现的关心,所以哪怕很想对他再好点,也不能表现出来。”
“我也说过等我走了……”方铭抬头看田路似乎越听越迷糊,改了下说法,“等我离职了,告别的时候,让他把我忘了,可一想到他心里还记着那小子,我就气得要死。”
田路好像抓住了华点:“情敌?”
方铭愣了一下,又生起气来:“欺骗人家感情的人,有什么资格被惦记!”
“所以你那个普通同事忘不掉旧情人?”田路尝试跟上他的阐述,大大咧咧地鼓励他:“多大事儿,你努力表现,让她忘记不就行了么?”
“怎么忘?我跟那人……”方铭不情愿地说:“很像。”
“哦!”田路觉得自己懂了:“替身!你觉得她拿你当替身了?”
“我想当替身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方铭脱口而出,说完他自己也呆了。
田路也捕捉到了他的心思,嘿嘿笑了一下,却没有取笑他,而是语重心长地说:“小茗子啊,虽然我没完全听明白,但有一件事我很确定——”
“在我看着你长大的这二十几年里,你从没对一个人这么拿不起放不下过。”
方铭心头巨震,似乎心底有一个答案要付出水面,但他深知那个答案会带来的痛苦,于是逼着自己撤开视线不去看。
“哎呀,她们是派我去给她们买饮料的,”田路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留他慢慢想:“你要是不想回去了,我待会帮你找借口。”
说完他眨了眨右眼,喊了句“我们小茗子终于要开窍了”便跑开了。
方铭站在原处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说:
“田仔,我大概是喜欢他了。”
可是我不能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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