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灯光。
方铭尽力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视线模糊不清,仿佛有一层雾气笼罩在他的眼前。
“你看你看,他快醒了。”一个满不在乎的声音在说:“我都跟你说过了,他不会有事的。”
接着,他感到有一只手紧紧捏着自己的左手手臂,捏得那么紧,让他感觉有一点疼,他下意识地想要抽开手,那只手飞快地放松了力道,但却不愿离去,小心翼翼地贴着他的手臂放着,皮肤相接处传来一阵阵温暖,让方铭感到很舒服。
体力像游戏里的血条一样,以异常的速度迅速恢复,意识也随之清醒起来,昏倒前的打斗画面在脑中闪现,方铭猛地坐了起来。
“哎哟喂,”那个声音惊叫:“你这恢复也太猛了吧。”
说话的是一贯话多的汤基德,他一副“一切都在我预料中”的神情,似乎既没有担心队友,也没有怀疑过队友马上会痊愈。
“回收站定律5:人在回收站中感官正常,但处于无损状态。”他摊摊手:“你们平时要是多背多学,关键时刻就不会慌神。”
方铭没空理他,着急地寻找宙的身影,他一回头就看到了。
他正坐在自己所躺的沙发前的地板上,抬头向上定定地看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有些湿润。
方铭紧张地靠近他;“你没事吧,没被刀划伤吧?”
宙摇头,低下头看向他的手。
方铭跟着他的视线,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还死死握着那把刀呢。
他把刀小心地放下来,摊开手,看到手上的伤口像电影里看到的特效一样,早已完好如初了。
他心中咂舌。
汤基德则上前来,捡起那把刀,放在灯下好奇地翻看:“这刀上大概是有毒,或者有麻药。”
方铭想起昏倒前的感觉:“应该是麻药。”
无论是刀,还是麻药,都应该是为宙专门准备的。
想到这里,方铭心有余悸地又检查了一遍宙的状态。
“你真的没事吗?刚才跟他打斗的时候,应该还头疼的吧?”
他把手放到宙的头上,稍稍用力,将他的脸掰过来面对自己。
他有点不对劲。
他的眼眶发红,像是哭过了一样,方铭卷起食指关节,抹了下他的眼角:“你怎么了?”
“他以为你挂了,”抢答他的还是汤基德:“哭得稀里哗啦。”
“哭了?”方铭吃惊,但转念一想,宙应该从来没见过晕倒的人,在徐先这个变数出现之前,回收站的人,只有存在和消失两种稳定的状态,乍一看到自己倒下去,还喊不醒,可能以为自己永远睡过去了。
代入到宙当时的慌乱,方铭的心脏像是被揪了一下。
但同时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划过心底,让他窃窃地高兴:
他也为我哭过了!
宙曾经因为那个骗子方铭的离开而伤心哭泣。
这个认知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折磨他,让他嫉妒、愤恨、失落、难受……
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宙多少真情流露的待遇。
只能从他孜孜不倦地调查自己的存活率这种行为上,推断出,他还是关心自己的,所以方铭从没有坚决地制止过他。因为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宙对自己的情感,哪怕这种情感并不是自己最想要的那种。
他贪恋着这种时候自己尝到的那点儿甜蜜。
他为我哭,是不是也意味着,我的重要性也快赶上那个骗子了?
方铭抹完他眼角的手,流连地滑向下,沿着他的颧骨,嘴角,来到他的脖子,大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巴,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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