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放降能解,种降却是收不回的!
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了你。果然,你一出世,她就崩血山而死!临死前,她紧紧抓住我的手说:哥啊,咱们有缘无份,你就把我女儿,当成自己的女儿吧,我把她托付给你了!
…… ……
周妹,我们都不要哭,这是天意,谁都逃不了。你慢慢长大,越长越像你妈,但我也发现,你母亲身上的降种,已传到你身上了。你可能不记得,两三岁的时候,一到月圆之夜你就哭,那是身上有降了,因为月亮是天地间最阴的,月越圆,阴气越重奇…书…。,你身上的降,也就会发作,轻者会产生幻觉,重者,会昏迷不醒人事。惟一的办法,就是不让你在月圆之夜看到月亮。于是,我买通了“青盲仔”余半仙,让他说你是“破月”命,月圆之夜不能见月,否则有血光之灾。周妹,其实你不是“破月”,真正的“破月”,也没有说的那么厉害。
但我知道,这方法其实不能保你一生。师父告诉过我,被降种传上降的女人,十八岁之前不能跟男子交合,否则会降毒发作而死。十八岁后,如果能在三十岁前通过交合,将降传给三个男人,而且这三个男人都死去,你身上的降种,才会完全消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周妹,为了你母亲的嘱托,也为了消除我无心之过,我不得不设计让你能除去降种。高中时你跟周京龙相好,我怕你十八岁前会失身给他导致降毒发作而死,我除了想办法将他超生,别无他法。后来你认识了李明期,跟他谈恋爱不久,我发现他耳朵“月割”,于是我清楚,那是你的降种已传给第一个男人了,所以他必须死,他如果不死,重情义的你,要是跟他结了婚,再跟第二、第三个男子交合的可能性太小了。所以,李明期也必须死。周妹,我知道他的死让你很痛苦,可是你要知道,你母亲死后,你是我活着惟一的意义,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也不想活了。但一个放降师只有杀别人的权利,没有杀自己的权利,否则会堕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
李明期死后,李家不停地来咱们家要人要钱,特别是他弟弟李明朝,更是好吃懒做贪得无厌的人,给再多钱都不肯罢休。我不能给他们下降,引来太多怀疑,只好带你去广州投奔马松发。同时,我知道马松发在中学时就是个好色之徒,他肯定会看上你,肯定要想方设法得到你,这样也好让他成为第二个帮你除降的男人……一切如我所愿,只是我没想到,他对我偶尔的一次体罚会记恨一辈子,不仅强暴你,还那样羞辱你。他必死无疑,但我不能让他像周京龙、李明期那样死得痛快。我知道他老婆恨他太过花心,但还没到杀他的地步。于是我想办法把他和你的事告诉他老婆,并在她茶里放了迷降,让她在纯阴之夜降毒发作,把自己心中对马松发的怨恨释放、放大,终于残忍地杀了他。你天真地以为自己的“破月”命真的能害死男人,你是那么善良,以至想出丑容的办法来避免再伤害别的男人,正在这时间,你遇到了区元这小子。我从你手机上查到他号码,我化装跟踪他,发现他原来是个记者。我知道,大城市里的记者,可不像没文化的农村人那么好对付。同时我也发现,他也是个跟马松发差不多的花心大少,认识你的时候,已经有女朋友了。这种情况下,我猜测,你跟他可能不会发生什么事,因为你那时候实在已经不想谈恋爱了,我还担心,三年内你要是再遇不上可以身相许的男子,那三十岁一到……没想到阴差阳错,那一夜你去酒吧上班,彻夜不归,我以为你被哪个色狼灌醉了被人占了便宜,心里虽担心,但也觉得,真这样也好,三个就齐了。天亮时你回家,我一眼就看出来,真的,齐了,已有三个男人从你身上传去了降种,只要这个男的一死,你就没事了。我担心的是,万一你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那要他死还真有点麻烦。可就在这时候,合该区元这小子倒霉,我们不去惹他,他倒撞上门来。我一看他耳朵就知道,原来你的第三个男人是他!真是踏破铁鞋无寻处。我故意用“破月”吓他,先造声势,可他真是爱上你了,越劝他越来劲。我想,在广州杀了他,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不如带他来海平再下手……于是,我带着这个好色的傻小子来了。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我想利用别人下手,免得给你我带来麻烦。
周妹,连秋容对你的感情,很早我就看出来了。但她毕竟是个女的,不可能为你传降。再说,你跟好只是正常的姊妹感情,你也不可能像喜欢李明期那样喜欢她。但是,她为了你,一直想变性,所以拼命赚钱。我觉得她有一天总可以利用,早在带你去广州投奔马松发后不久,我就骗她说,我能通过放降让她慢慢变性,同时施展一些小法术给她看,只是告诉她要保密,连你都不能说。她信了,于是每年都去买来两条毒蛇,取出蛇鞭让我帮她练降变性。这一次,我知道她可以利用她对区元的醋意了,于是,我给她下降,让她的醋意转化为极端的仇恨,终于放蛇去咬区元。我没想到的是,因为你,区元获得了抢救时间,这个时候我发现,你也爱上他了,如果他不死,三十岁前你必死。于是,在他出院前,我在病房里,给他再次下了“番婆罗降”,你们回广州后,邪气最盛的五月节那天,在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已用手机给他念符咒,激发他的降毒发作。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后,他会大发作而死。
这一次,我失算了,我没想到现在的医术已能解“番婆罗降”,更没想到,那个私人侦探不仅有诀术恢复区元的记忆,还怀疑到我头上来。我知道,我的机会不多了,我必须赶紧下手,哪怕最后被抓,只要他死去,你安然无恙,我死了也瞑目了!可我没想到,我还是斗不过那个姓柯的,着了他的道,不仅杀不了区元,也把自己完全暴露了。我死不瞑目啊!
周妹,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害得你很深。可是,我不这么做,你就得死去,我也会辜负你母亲最后的嘱托。你尽管恨我吧,反正我也差不多了,只是我死不瞑目啊周妹!我知道,你今夜回来,肯定是那个姓柯的要你来套我的口供,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只求你一件事……
周妹,把我杀了!我承认,我十恶做尽,可我不能自杀,放降师没有杀死自己的权利,否则灵魂会永世不得超生!周妹,我求你了,你把我杀了,就说是我要跟你同归于尽,挣扎之间错手杀了我,他们会相信的,我懂法律,你正当防卫,是不用负责任的,再说,我原来就是死罪,他们不仅不会为难你,还会夸你大义灭亲的!杀我吧周妹!你要是不杀我,一有机会,我还会杀他的!
…… ……
一声惊雷,大雨倾盆。
哀莫大于心死。心既死,就无所谓爱,无所谓恨,无恩也无仇,“无无明,也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也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也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周莫如站了起来,拭去周之愠眼角的泪。她自己,倒是一滴泪都没有了。
爸,我不会杀你,也不让你杀他,要死,就我死吧。
十三、破月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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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月”连环杀人案、绑架案告破,又顺便捣毁了一家地下“六合彩”庄家,海平县公安局刑侦科荣立集体三等功,刘晓天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海平县公安局副局长。
宣布他当选的第二天,他就将柯明从广州请来,给他手下的刑警们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报告会”。用刘晓天的话来说,这个案子,可供刑事侦查人员借鉴的东西太多了。
“同志们,今天报告会的主角,是我的警校老同学、也是在座不少人的师兄、在广州素有神探之称的柯明大侦探。可能大家都知道了,没有我这位老同学的帮助,我们刑侦科也破不了这个百年不遇的‘破月’奇案。今天请柯大侦探来给我们做报告,主要是介绍他的经验,在本案侦破过程中,他是怎么推理的,相信这对我们今后的刑侦工作有着莫大的指导作用。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大侦探出场!”
如雷掌声中,柯明摘下他的墨镜,抱拳向全场行礼致意。
“各位,本人柯明,是广州柯尔调查事务所的负责人,刚才你们的刘科——哦不,应该叫刘副局长了,我这位老同学说我是什么‘大侦探’,其实这只是我们在警校读书时开玩笑时说惯的。在江湖上,我的真正外号,叫做‘二奶杀手’!”
笑声、掌声一片。
“为什么呢?因为我的调查事务所,干的最多的,就是帮大奶调查二奶。说实话,一开始干的时候我很失望,我当时跟你们刘副局长一样,一心想成为真正的大侦探。我们走上不同的道路,只是因为我更喜欢自由地调查,大家都体会到了,公安刑警的侦查很多时候都得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才可以进行,私人侦探的路子野一些,调查方法也就更灵活多样一些。可成为‘二奶杀手’的确非我所愿,虽然收入还可以,呵呵。后来,我慢慢领会到了,民事调查也能做得出彩,当中积累到的经验,跟刑事调查是共通的。这一次无意中涉入‘破月’案的调查,也是从一宗二奶调查开始的……”
柯明喝了一口水,开始切入正题:
“我跟‘破月’案的渊源,要追溯到去年八月,一个叫叶芳兵的女客户,委托我调查她丈夫、也就是后来被叶所杀的海平人马松发的婚外情。不久,我按要求拍到了马松发跟一个美女到酒店开房的照片,交给了叶芳兵。而照片上那个美女,就是本案的主角周莫如。半年后,今年元宵节,广州发生了轰动一时的‘沙太杀夫案’,叶芳兵将马松发生殖器割下后,又将他喉咙割断致死。当时看到这新闻的时候,我大吃一惊,我以为是我的调查,让叶芳兵残忍地杀了她丈夫。本来以为事情过去了,我的内疚也慢慢变淡,可是,今年5月份,我的朋友,也就是广州《花城早报》的记者区元私下委托我两件事:一是调查一个叫周莫如的女孩在广州的住处;他提到周莫如的一些情况,比如她和‘沙太杀夫案’的关系、她是‘酒吧街迷劫案’的受害者,最离奇的是,区元无意中提到,周莫如的所谓‘破月’命竟害死了三个男人。说实话,当时我一笑置之,心想一个新锐媒体的记者,怎么也会把这些无稽之谈当一回事。区先生要我调查的第二件事,是一个骚扰他的‘神州行’充值卡号码,区先生说,这个手机号,在他认识周莫如之后开始骚扰他,骚扰方式是打通后一话不说,回拨过去即关机。
“因为我以前受叶芳兵的委托调查过周莫如,所以,我很快完成区先生委托的第一件事,将周家父女在广州的住处告诉了他;至于调查手机号码,这就颇费一番周折——因为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已经超出法律许可范围的事了。过了大概十天,我才查到那个手机号的通话记录——正是这时候,职业敏感使我开始有了隐约的怀疑——因为这个136222开头的手机号码,自去年年底开卡后,总共才拨出两个主叫号:其中一个是区先生的,另一个,竟然是‘沙太杀夫案’中那个杀夫的叶芳兵!这至少说明,这个手机号的主人骚扰区先生,肯定是跟周莫如有关系的。当然我甚至怀疑,会不会这手机号就是周莫如本人的?但这于情于理解释不通:她已警告过区元不要对她有非分之想了,为何还电话骚扰他?难道是想吓退区元?没这个必要吧?
“各位,正当我想赶快把此事告知区元时,却从《花城早报》处得知,区元已请假随周莫如的父亲回老家找周莫如,并且,就在月圆之夜、在海平南塔山的佛堂里被五步蛇咬了,差点死去!我当时想,怎么这么巧?难道真是周莫如的‘破月’命作祟,让区元成为第四个被害人?各位,我要是真这么想了,那么我就不是私人侦探柯明了——我开始正式怀疑,区元被卷进了一场阴谋之中,我的怀疑对象,仍然是周莫如小姐。为什么?因为区元跟我说过,因为他对‘沙太杀夫案’的报道中立场不公,损害了周莫如的名誉,周非常生气。那么,完全有可能是周出于报复而导演了五步蛇咬人的好戏。
“刑侦学的一个原则,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当我跟报社的冯主任来到海平时,我见到周莫如的第一眼,我基本肯定:她不可能有害区元之心!各位,以貌取人是侦探的大忌,可是,侦探也重直觉的——我们当时赶到医院,刚好见到周莫如跟区元两手相握深情对视的一幕,这完全打消了我对她的怀疑。那么是谁呢?
“天无绝人之路。当我仔细研究那条死去的五步蛇时,我发现,那蛇是经过人工饲养的,医院医生也介绍,本地山上已几十年没有五步蛇出现了。这更证明了我关于蛇咬人是人为阴谋的假设。这个时候,我向你们刘副局长求助——各位,如果没有刘副局长的大力帮助,我就是能通天,也不可能查明此案的真相。正是他指引我去闽粤交界处的‘潜龙山庄’调查的,并利用他的影响,获得山庄一方的大力配合。这一查,案情终于开始显山露水了,本案的嫌疑人连秋容也进入我们的视线……接下来,刘副局长开始真正介入侦查,并很快查出买蛇放蛇人连秋容,连自杀,案子告破,我们当时得到的结论,是连秋容对周莫如的畸恋,导致她对周所爱的男人恨之入骨,于是放蛇咬人——动机明确,一切顺理成章,我也基本确认,那个骚扰区元的手机机主,就是连秋容。虽然我还有一些疑问,比如,既然连秋容想杀区元并差点成功,那么,以前的两个死者,会不会也是她下的毒手?还有,如果那手机号真是她的,她给叶芳兵打电话有何目的?会不会是她用什么手段让叶芳兵杀了她丈夫马松发?可是,人已死,一切无对证,既然区元跟周莫如安全回到广州开始新生活,我为他们祝福就是了,我只是一个私人侦探,没权力也没必要再深究下去。
“可是,我高兴没多久,端午节那天,136222开头的神秘的骚扰电话再现!区元在极度刺激之下晕倒,在医院抢救醒来后,他竟得了顺向性失忆症!乖乖,这也太邪了,莫非真是‘破月’作祟,让死人打电话来恐吓活人?说实话,当时我确实曾有过一丝丝的动摇。幸好,医院在外国专家的帮助下,检验出区元其实是中了毒,中了一种只在婆罗洲——也就是世界第三大岛加里曼丹岛的热带丛林里生长的毒花‘大花草’的毒!换成另一种说法,即是中了所谓的‘降头术’。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不得不再次动用非法手段,通过卫星定位,查到端午节那天中午,打给区元的那个手机号,竟然就是在海平漫游的!身为一个现代侦探,打死我也不相信它会是死去的连秋容打的!那么会是谁呢?
“这时我想到了叶芳兵——我查到的通话记录,她杀夫前跟这个神秘号码通了十几次电话,肯定知道机主是谁。最后,我动用了非常规手段,得以进入看守所,见到了叶芳兵——案子的惊人突破,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各位——”
说到这里,柯明故意停顿下来,呷了一口茶,表情复杂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完全被他吸引住了,才继续说下去:
“各位,叶芳兵告诉我的情况,我实在是大吃一惊。她说,她之所以杀夫,跟那个机主有莫大关系。马松发跟周莫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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