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对紫堇道:“莫非你还在怀疑马朱?我瞧着自开船至今,他言行规规矩矩,又尽心督促船夫,倒不像是心怀不轨的样子。”
紫堇摇了摇头:“倒不是怀疑他心怀不轨,只是觉得他不像个生意人。”
“紫堇,这你就不懂了,生意做大了的人,自然已经脱胎换骨,洗去了原有的铜臭气,远的不说,殿下的母亲姚贵妃不是也出生于商贾之家吗,最后不也是当了贵妃,独得盛宠?”我安慰道,忽然又觉得拿着魏璧的母亲举例子不太合适,于是又继续道:“总之,我现在也不管他是不是生意人,只要他遵守承诺尽快把我平安送达目的地,他就是个好人;送的越快,他对我来说就越好。”
紫堇白了我一眼,故作嗔怒道:“你是不是想夫君想疯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我尴尬一笑,道:“我能怎么办?长宁长公主都闹到后院了,我再窝在庆王府里装死,岂不是太对不起庆王妃的称号了?”
紫堇粲然一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重情重义的好灵儿!”
我不禁疑惑:“我什么时候不重情重义了?”
紫堇敛然道:“我只是觉得,殿下一直是在意你的,只是嘴上不说而已;可是你对殿下似乎冷冷淡淡、若即若离。崔孺人也好,韩孺人也好,绝非殿下真心所属。你对我说过,你不是殿下的唯一,可依我看来,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这么想,又岂知殿下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我忍不住笑道:“紫堇,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知心大姐,竟然分析得头头是道。”
紫堇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你还笑得出来,殿下指不定还昏迷着呢!”
我无奈,两手一摊道:“我能怎么办?他昏迷着反而还好,什么都不用操心,两眼一闭只管躺着就是了。倒是我,寒冬腊月里,连滚带爬地又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找船、又是佯装去庙里礼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了这条船;现在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来阵妖风,能直接把船吹到兴州渡口呢!”
紫堇也忍不住笑了,又开始安慰起我来,说如果天气一直这么好,船夫也持续给力的话,说不定能提前到达兴州。
兴许是船行的飞快,竟然不觉得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黄河水道,即将改道渭河时,水流忽然变得湍急了起来,我在船舱里颠簸的头晕眼花腿抽筋,最后实在忍不住吐了个稀里哗啦。
紫堇又是递药又是拍背,也无济于事,幸好颠簸了几个时辰之后,水流又平静了下来。
我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气息稍稍平复了些,便忍不住爬了起来,让紫堇扶着我去甲板上透气。
月明星稀,无风之夜,虽是清冷,但空气却是极好,我贪婪地呼吸着,心道魏璧我对你可是够意思了,为了你我胃都快吐出来了。
马朱见我面色难堪,微微一笑,道:“
你还是别强撑着了,回舱室里躺着吧!”
我摆了摆手,苦笑道:“不躺了,再躺恐怕真的爬不起来了!”
马朱也不勉强,一边望着月亮一边和紫堇闲聊,紫堇保持着问一句答一句的节奏。
适逢月圆之夜,月色亮如白昼--不对呀,怎么越来越亮了,难不成月亮掉下来了?
正暗自疑惑着,忽然见水面上一艘大船正由远及近地靠了过来,远远的只见船上雕梁画栋,流光溢彩,不仅挂满了照明的灯笼,还点了许多火把,把水面上照得亮如白昼。
马朱脸色微变,随即召来两个贴身侍从,低声交代了几句,只见船上的小伙子们突然齐齐地停了桨,一低头一弯腰,每个人手中都多了弓和箭不说,还有人佩上了刀剑,俨然迎敌作战的势头。
我傻了眼:“马公子,你什么意思?行船归行船,怎么还舞刀弄剑啊?”
马朱镇定自若道:“无须担心,水上行船,遇上几个水贼也是在所难免的,无妨无妨。”
我指着不远处的大船,跳脚道:“马朱你拿我当三岁小儿耍呢?你家的水贼坐着画舫出来打劫,还挂满了灯笼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水贼?我早就瞧着你不地道,枉我对你一番信任,还在紫堇面前对你大夸特夸,我呸!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我还想把紫堇撮合给你……”
正说得慷慨激昂呢,冷不丁一只飞箭擦着我耳朵边过去,我吓得一个激灵蹲下身去,紫堇忙伸手把我拽到一边。
马朱面色一沉,扬手召了两个黑衣人过来,让护送我们先去底舱躲避,待水贼退了再出来。
我此时也顾不上跟他计较什么水贼不水贼了,只顾着作抱头鼠窜状了,逃命要紧呀。
到了底舱,却听的外面弓箭连发、喧嚣声不断,大船似乎已经靠了过来,我又是恐慌又是纳闷,也不知道是马朱欠了人家银子还是拐了人家媳妇,怎么打的这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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