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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正好,小顾煮了粥,坐下来吃点。”
樵夫许是上山砍柴未归,此时院子里仅有师徒二人。
桌上摆着几碟菜,正中央放着粥罐,那白衣小少年拿着碗,正在一勺一勺地舀着粥。
“不必,我要回去了。”
容尘站在篱笆旁,弯着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她走过去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两位这些日子的照拂,在下感激不尽。”
容尘闻言,也顾不上去逗那叶上毛毛虫了:“你这就走了?那些追兵……”
风残月:“仙长放心,他们不会再追杀我。”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容尘问。
风残月:“自是回到该回的地方,做该做的事。”
她为何会突然决定回去,容尘无从得知。但他回想起初见时她的狼狈和昨日见到的那位皇帝,猜想那“该回的地方”必不是什么好地方,那“该做的事”也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无权左右他人的想法和决定,但也不愿她重蹈覆辙,只能尽点绵薄之力。
“这个给你。”他递过去一根长长的羽毛,说,“这根白羽里有我的一缕神识。我还要在这里呆些日子,你若有难,可用它唤我。”
“多谢。”
风残月收了羽毛,那羽毛在碰到她手的瞬间化作一道流光,转瞬间没入她手内,在手背处留下一个白色的羽毛印记。
看起来和画上去的并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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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声伴着夏日盛炎,风于叶隙间奔闯。
“你走了,他怎么办?他好像……挺在意你的。”容尘朝她身后示意。
风残月没有回头也知他所指何人。
篱笆旁种了几株叫不出名的植物,开着不知名的花朵,而那只藏于花叶间的毛毛虫早不知爬去了何处。
她低头拨弄着那向着阳光生长,宛若小太阳的片片花瓣,轻声问:“这橘色多么好看,你说,我怎么能将它染黑呢?”
他那么美好,我怎么能将他弄脏呢?
容尘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们就如同太阳和月亮。
一个满身光明,一个置身黑暗。
一个竭尽全力去照亮,想将她带出黑夜,一个拼尽全力去躲藏,不愿他沾染污浊。
容尘对着远去的背影无声叹息:“你这又是何必。”
盛夏的风最是燥热,带着抓心挠肺的热意围绕周身,牵动着衣角,扬起了发梢。
离了院子,风残月回身望去,却见那师徒一身白衣立于篱笆旁,正在目送她。
就好像无论离的多远,只要她回来,他们都会在那里等候。不让她回首望去尽是人走茶凉,照顾了她的小敏感。
他们师徒……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啊。
她冲他们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向前。
和迎面而来的人擦肩而过之际,风残月轻声道:“这盛世如我所愿,可我却无缘得见。”
“劳烦你替我……一一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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