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麟岱手无寸铁又修为尽失,如何号令的了他?
言清低低咒骂了自己一声,转而望向冷冰冰的青年。
灵辇两侧都开了棱形花窗,麟岱就坐在窗前,任由天光照满身。他好似一堆冬日残留的雪,言清不由得担忧这日光将他照化了。
他竟对麟岱生出了怜惜……言清后知后觉,心口莫名的颤动了一下。
兴许是楚佛谙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又兴许他心里的最后那么一点良知,总之,言清觉得窗前沐浴阳春的青年是如此动人,比起哭着的时候,美得更为惊心动魄。
言清的心慢慢展开,像根拧巴了十几年的麻绳,一点点松动后获得了长久的安宁。
这一路很安静,言清意外的没有其他动作。他一直盯着麟岱,麟岱只好闭眼假寐,等到言清唤他时,灵辇已经行到了漳州——两人约定看悬泉花的地方。
按照原本的计划,两人应该一路南下,先是到潭州,再是漳州,最后到下修界暂住,好好疗养一段日子。
不知为何,言清先带他来了漳州。
第79章又见邓陵钧
无论是何处都无所谓了,爱人不在身边,人间的景色根本就毫无生气。麟岱望向云端,想着楚佛谙的神魂正飘向何处。
言清见他心不在焉,为他夹了一箸小银鱼。
漳州的特色,将三寸长的透明小鱼裹上藕粉,炸成月牙状,再撒上把亮晶晶的鱼鳞粉,好看更好吃。
麟岱毫无胃口,偏过头,言清只好将那箸鱼放进了他面前的碗里。
“想什么呢?”
言清问。
想你死,麟岱心中默默吐槽。
他看向酒楼窗外的行人,忽然想到了个通风报信的好方法。
言清低调出行,将两人行踪隐藏得极好,甚至给他戴了半边蝴蝶面具遮住了眉眼,只露出嘴唇和下巴。面具被施了法术,膏药似的黏在他脸上,怎么都摘不下来。
麟岱纵使是修为尽失,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生气,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顶着这张黄金面具,贵气且窝囊地跟在言清身后。
言清抢走了琼牙,相当于抢走了麟岱的半条命。他不得不对男人言听计从,所幸三首蛟还在麟岱的手腕上缠着,它变作一只镯子,并不起眼,亦没被言清发现。
今年又是太阿宗弟子大选的日子,大选之前,宗中弟子会游走四方,捕杀魔族为自己增辉。麟岱寄出的那封信若真引起了师尊的注意,这会应当跟到了此处,只要他联系上涅罗宗弟子,必然会引起师尊的注意,
如何让师尊发现他,这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挑起二人的矛盾,麟岱也有了打算。
既然两人对他都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思,那不如好好利用这一点,说不定他也能趁乱脱身,好去找回楚佛谙的神魂。
想到这里,麟岱回答道:
“我幼时在外流浪,没见过这般热闹平和的街景。”
那时他还很矮,仰头是各色丑恶的嘴脸,能刮花人脸的皮革腰带,总是将他脑门碰青的剑柄,还有蛮横地推搡他的大手。低头,便是各式各样,热爱踩人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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