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讲给麟岱听,不知道青年会不会气恼的眼尾发红。楚佛谙低低笑出声,忽然听到那几位女修发出“哇哦”的惊呼声。
他知道自己等的人来了。
转身,麟岱正施施然走来,雪白的衣袂莲花般展开。
楚佛谙心脏漏了半拍,人间东南角下了大雨。
涅罗宗崇尚彩,只有这讲师服是白的,象征智慧、通达、自然。
青年身着雪白的涅罗宗讲师白袍,殷红宽带束腰,广袖立领,领口朱红。衣料上以银线绣了风鹤,一只只展翅欲飞的样子。这做工极其精巧的一件衣裳,或许是因为涅罗宗的武修特色,两肩处加了类似乎护肩的鹰头银器,硬是将青年的肩部拓宽好几寸,称得威武了不少。
鬓发尽数梳起,拢结于顶,盘结挽髻,以簪贯之。青年白玉面皮,黑黝黝眼睛,眸光灵动,神情镇定从容。
远远看去,山峙渊渟,凤仪整秀。
楚佛谙失了神,青年这幅模样,就像是从小就在他身边被娇养长大的一般,清隽矜贵的样子……楚佛谙马上否决了自己。
他养不出这么好的,养不出这样坚韧果断的麟岱。他爱惯小孩,要么养出个个动不动哭鼻子的娇气包,要么是个肆无忌惮闯祸的小霸王。
许是怕他冷,在走到讲堂门口时,侍童递来了件兔毛披风。
青年伸手婉拒,正欲走入,楚佛谙却凭空出现。
他接过侍童手里的披风,温言软语地说:
“披上吧,讲堂里未设火炉。”
“那怎么行。”麟岱摇头,“不合礼制。”
楚佛谙摸了摸他藏在大袖下的手,果然从皮到骨都一片冰凉。他叹了口气,执着地为青年披上。
“做了学堂先生,你就是礼制。没拿着板子敲他们就不错,难道好要给个好脸色?”
“前辈!”麟岱不满地扯他的手。
“好好好。”楚佛谙投降,他再次欣赏了一番麟岱的装束,感叹道:
“要不是许鹏莱那家伙死皮赖脸,我才不答应他让你来教这种崽子炼丹。”
讲堂里坐着的都是小孩,最大的那个才十四岁。
昨日午宴后,许鹏莱那厮就搓着手找上了门,话里话外都是要聘请麟岱作为涅罗宗的丹术指导。说是教导一群孩子,没多麻烦的。
他自己女儿就是风火双灵根不适宜武修,楚佛谙哪里不知道这人存的什么心思。他本来准备拒绝,可是,又犹豫地看了眼青年。
麟岱真的会想一辈子依赖他吗?
万一麟岱有许多想做的事,却又不敢言明该怎么办。自己再了解他,也不能什么都知道。他才二十来岁,不如鼓励他什么都去试试,也好过总是想起旧事黯然神伤。
所以他让许鹏莱回去等着。今日一早,便向麟岱提起此事。
青年体弱,不宜忧思疲惫,若果麟岱不愿,他立马带着他玩乐去,什么传道授业,与他的小麟岱没有一点关系。
结果青年满口答应,还追问楚佛谙许桐桐是否在那群孩子中。眼睛亮亮的,很期待的样子。
楚佛谙便答应了许鹏莱,让麟岱在涅罗宗养伤期间,教导宗门内的孩子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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