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谢藤陡然张大嘴,一口咬在闻哲的肩膀上。
依旧是左肩那颗小痣的位置。
就算看不见,却悄然形成了习惯。
即便不用看,依旧能准确地找到相同的位置。
血的腥味,而后是甜味。
舌尖滑过伤口,反复吮舔。
细小的声音在暴风雨中显得微不足道,但留下的齿痕却深得仿若要撕下肩膀上的一块肉。
闻哲无声地咽下了疼痛,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任与安抚。
短暂伴随着情欲而疯狂涌现的破坏欲,同样短暂地吞没了谢藤的所有理智,接着又在对方揉按自己后颈的动作中骤然恢复。
“肯定很疼。”谢藤抱紧闻哲,不断轻吹伤口,在疼痛之外又留下了舒适的痒意,却没有道歉。
“还好。”闻哲无甚所谓地揉着他的头发。
“为什么不阻止我?”谢藤茫然地看着闻哲,“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说到途中突然彻底回神,近乎是弹坐起来,道:“我去拿急救箱……”
“没必要小题大做。”闻哲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回来,搂进怀里,不准他离开。
“而且你在撒谎。”闻哲用语言毫不留情地拆穿对方,同时也用拥抱撬开对方仅剩的脆弱防线,“你明明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却还要假装不知道。”
谢藤:“……”
“你只是单纯的无法控制。”闻哲继续道。
被拆穿的谢藤就这么僵在对方怀里,许久没有动惮,更无法说话。
不知经过多少次电闪与雷鸣,他才出声:“有一段时间,我并不觉得自己还活着。”
“可事实上你的确活着。”闻哲说。
他们的对话看似突兀,其实从重逢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
信任如水滴般重新汇聚,谎言被逐层剥离。
“我希望你活下去,”闻哲说,“所以那个念头不准再有。”
他们都知道“那个念头”是在指什么。
“那么其他人呢?”谢藤挣扎着抬起头,看着对方,反问,“他们就没有活的权利了吗?”
这是闻哲没办法回答的问题,只能选择沉默。
另一个同样突兀的问题很快出现。
“你是历史虚无主义者?”谢藤问。
“不是。”闻哲彻底放开谢藤,坐起身,看着对方,“我把历史的必然性视作信仰。我认为虚无主义都是没勇气面对现实的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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