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茶的生日在本星期三,正日那天刚好要上严明律家工作,作为这次愉快周末的感谢,他决定送他一个蛋糕。
林茶不是个矫情的人,也没打算明示暗示严明律自己要过生日了,以向他索求什么。他只是觉得像严明律这种极度精简社交的人,应该没多少机会吃蛋糕。不会在灯光大灭而烛火摇曳的时候,去相信一个愿望。
星期三时挤着系解和导修之间的空隙,林茶八百里加急奔往校门外两百米处的一间蛋糕店,取了蛋糕以后只剩十分钟要再冲回医学楼,跑的话是来得及的,可他担心背包里的蛋糕被晃荡坏,也只能稳步走得快些。
于是他光荣洒下对抗严氏暴政的革命第一血——在严明律的导修课上迟到了。
在座都为他捏一把汗,屏息听严明律要怎么将这大逆不道的发落。
但严明律只用余光看他,什么话都没说。
这下证实了那莫衷一是的传言,严明律的确是偏心林茶的。
林茶帮他在导修课派发材料,又在他课上积极回答问题,留下个好眼缘,连迟到都能获赦。
好事之人想听的质问好戏,最后的发生地点是严明律的车前座:“为什么迟到?”
“有点私事。”
严明律正要追问,就听林茶抱着背包窸窸窣窣地挪动着坐姿,有正襟危坐的意味,声气里藏着兴奋与期待:“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你也懂惊喜?”
“什么叫我也懂啊?”林茶不满,“惊喜本来就是我们年轻人最擅长的东西啊。”
即便今天是他生日,该收惊喜的人是他。十九岁是个人二十年代前的最后纪念,他离完全独立又近了一步。最不得过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万事万物都可期待。
林茶今夜没有做饭,他下了两碗面。龙须面,骨汤,削了几片薄猪颈肉,正要拨下锅时他听见严明律说:“你等等。”
林茶停下以后才发觉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他回转过身。餐桌旁严明律正听着手机:“车里对吗?”
严明律站起身往车库走去。林茶踌躇些时,将湿手往围裙上抹了抹,跟上了严明律的背影。
他听见严明律打开了车门,声音很有耐心:“车座底下?”
“有。”
“现在吗?”
一声叹气:“为什么连抑制药也能丢。”
“好了,我没有怪你。”
“现在过去。”
林茶飞快地窜回厨房,装作正脱围裙。严明律拿着车钥匙站在餐厅的拱门旁,望了一眼还未下锅的干面,说他临时有些事,让林茶先吃。
林茶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又问严明律什么时候回来。
“拿不准。”他在玄关拔上皮鞋。
冰箱里的蛋糕在安静。林茶往锅里添了点水,听着严明律关门。英菲尼迪的车前灯从窗户里透进来,刺着林茶的眼睛。
童泽的地址没有变过,严明律站在门口犹豫些时,最终像多年以前他所做的那样,按响了门铃。而童泽也像多年以前所做的那样,等严明律一推门便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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