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爷子笑着给了他一拳,“嘿,老子怎么不正经了?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找人来把你这破店砸了哈。”
老王头可不怕他,“狡辩什么嘛,当年你聂流氓的名号谁不知道,哪家的闺女媳妇儿见了你不得绕道走?对了,以前我们村头那个漂亮的小寡妇可还没嫁人呢,要不我再去给你寻摸寻摸?”
聂老爷子笑骂道:“滚你他娘的蛋,当着孩子的面能不能有点做长辈的样子?”
老王头煞有介事的点头,“对对对,歹竹出好笋可不容易,你们千万别被聂流氓带坏了。”
“那你放心,他们不比我,就算有贼心也没有贼胆儿。”
老王头哈哈大笑,“我看也是。”他这一辈子享过福也吃过苦受过难,凡事都想得开,眼见聂家老三和他儿子都找了个男媳妇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总比前些年聂老三一个人孤苦伶仃来得好,年纪轻轻的,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说两句话的功夫,菜都上来了,当中一大锅大丰收,就是常说的东北乱炖,里面加了土豆、豆角、茄子和青椒,软糯可口,铁锅周围贴了一圈黄色的粗粮饼子,那种纯粹的粮食香味儿闻起来倒是比锅里的乱炖更香些;两边各放了一盆酱骨头,都是老大的筒子骨,炖的时间比较长,酱香味都浸到了骨髓里,蒋玉斌开席就没忍住啃了两根;小鸡炖蘑菇也是两大盆,用的是那种野生鲜榛蘑,鸡肉烂而不老,菌香浓郁,粉条爽滑入味;另外就是锅包肉、京酱肉丝、溜肉段、尖椒干豆腐、东北大拉皮等一些常见的菜色,但奇怪的是,不论多简单的菜,这里做出来的味道都比别处好吃得多,让人觉得,好像是第一回吃到正宗的。主食是猪肉韭菜饺子和酸菜饺子,手工擀的皮,略薄,馅儿多,里面的菜和肉紧密包裹在一起,吃起来有种很强烈的满足感。
老王头浅酌了一口小酒儿,说:“这蘑菇不错,一般的跑山人都找不到品质这么好的,我都没舍得往外头卖。可惜店里的野菜都不新鲜了,不然包饺子才香,还有这鸡,我总觉得没前些年我和聂流氓一起在山上搞的野鸡香。”
刘世安有些惊讶,“不是野鸡吗?我怎么感觉比我菜市场买的那些土鸡都香多了。”刘世安现在天天买菜做饭,早就成了半个大厨了,什么食材一尝就能知道好坏。
老王头眯了眯眼睛,“你小子倒是识货,不是野鸡却也差不离了。我前年搞的一对野鸡,没舍得吃,就放在自家山上养着,粮食都没扔一把,没想到愣是给我繁殖了一大串出来。”
聂老爷子夹起一块儿鸡肉,抿了一下,鲜美的汁水直往喉咙里钻,“这长多长时间没见,你小子倒是遵纪守法了,说不准弄野生的好货你就真的不弄。”
老王头吸溜了一筷子粉条,然后满意地晃了晃脑袋,“年纪大了,不想瞎折腾了,我觉得现在的小日子就挺好,有吃有喝,高兴了打个小牌,不想动弹了就往床上一趟,心里没事儿睡得喷香,哪点不好?”
聂老爷子点了点头,“说得对,这小日子就美得很了。”
许久未见,又或是喝了点儿小酒儿,聂老爷子和老王头两个人一肚子感概,哥俩就差没抱头痛哭了。聂远威和刘世安负责伺候,剩下的秦立和蒋玉斌就光顾着吃,连带着饭饭,吃得头都舍不得抬,最后还是刘世安看不过去,把饭饭带出去转了一会儿。
没想到他光顾着看小的,没把大的看住,刚下席蒋玉斌就捂着肚子去了厕所,在里面待了好久,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
刘世安忙给他倒了杯水,问他怎么样了。
蒋玉斌说:“想吐吐不出来。”
刘世安看他难受心里着急,“是不是昨天晚上受凉了?”
聂老爷子仔细瞅了几眼,语出惊人,“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老王头没好气道:“你个老东西这个时候了还胡说八道,找揍呢?”然后跟蒋玉斌说:“是不是吃坏肚子里,我们去医院看一下吧。”这些饭菜都是老王头自己经手的,肯定没有问题,只是现在年轻人普遍肠胃弱,东西吃杂了出问题也正常。
蒋玉斌脸色有些难看,只是勉强笑了笑,说:“没事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众人见他坚持,也没有再劝,回去的路上,聂老爷子就一个劲儿地念叨,“这有孩子可是天大的喜事儿,斌斌啊,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自家医院,方便的很。”
蒋玉斌脸色微微泛白,“不可能有的。”蒋玉斌是个严谨的,从来不会在同一件事情上犯第二次错,自从有了饭饭这个意外,他就再没了侥幸心理,每回都有认认真真做措施。如果这样都能有,除非刘世安偷偷捣了鬼。
刘世安看他眼神不善,赶忙给自己鸣冤,“玉斌,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无辜的,如果这都能有,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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