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地图,曲阜孔庙。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是数十年没见了吧?”红衣少年坐在变白的鲁壁墙上,晃悠着脚丫。
白廷抬头,无奈道:“鲁壁,你又罢工了?”
红衣少年撅着嘴:“说什么罢工呢,那么难听,本少爷这是合理争取休假制度。以后鲁壁答疑实行朝九晚五,一周双休制度。”
白廷张口想说些什么,红衣少年先行阻断:“我告诉你,别想骗我996,万恶的资本家。”
白廷哭笑不得:“行,都随你,要不要再安排一下五险一金?商业保险?定期出国旅游?公司股权期权?”
红衣少年哼了一声:“那倒不必,用不上。”少年扯了扯裙摆,些许傲娇道:“不过你可以常来看看我。”
白廷忍不住笑出声,这或许是这段迷惘日子中,为数不多的欢乐。
“好。”白廷答应。
鲁壁心满意足,坐直了身体:“说吧,要问我什么事。”
白廷:“之前你和我说,小黑的病症需要‘“上关花、苍山雪、就以蝴蝶泉水,在洱海月中沸腾三天三夜,吞服即可。’对吗?”
红衣少年点头。
白廷犹豫了片刻,道:“那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红衣少年站起身,抬起双臂,几下身姿蹁跹,道:“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白廷耸肩:“什么意思?我对李商隐的诗不感兴趣。”
红衣少年从墙上一跃而下,行至白廷跟前:“你这么聪明,应该懂的。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要离要合,决定权在你。”
走出孔庙,白廷有些浑浑噩噩。
他自然听懂鲁壁的弦外之音。
人生如梦,往事如烟。如果他帮小黑恢复记忆,这么多日子的朝夕相处,就会变成大梦一场。
以他从方方面面了解到的楼开墨,推测对方的性子和行为,这段经历,好一点,对方就当往事如风、相忘江湖,差一点,怕是会被对方当毕生耻辱。
他记得昨日,程智在帮小黑做完全身检查后告诉他,小黑身体健康,仪器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程智在知晓是华佗帮小黑治病后,表示想要拜访华佗,白廷答应了。
华佗告诉程智,小黑的病他已治到极致,其他只能看上天造化。
程智心底清楚,一位能够治疗精神力残缺的医生都表示无能为力,楼开墨恢复的可能性渺茫。
于是昨晚,程智找白廷秉烛夜聊,准确点说,是程智单方面碎碎念,白廷倾听。
程智从他和楼开墨穿一条裤子长大,幼年时期你追我赶、不相上下,一直说到步入大学校园后,对方一飞冲天,将他甩之千里之外。
他说起了楼开墨的家人,楼开墨的同学,楼开墨的商场死敌,说到最后,掩面而泣。
白廷当时忍不住脱口而出:“我或许有办法治疗他。”然而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是的,有无数人牵挂楼开墨,需要楼开墨。
可是小黑呢?
他需要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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