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未变?
长应被问倒了,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作答,她似乎哪儿都没变,又好像哪都变了。
她那淡漠的眸子里涌现出丁点怔愣来,眼一垂,就望向了渚幽那细瘦的手腕。
她想说,从百年前到如今,想同你贴近的心并未有变。
她不知这于凡人而言叫做什么,被他们称作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但她确实如此,百年未变。
或许是长应这眸光一动不动的模样格外能唬人,渚幽竟觉得心头一紧。
渚幽有一瞬慌乱,转而思及方才被困在万象混沌界中所见的种种,按捺住心底异样,揶揄道:“难不成,是稚儿时牛皮糖的模样未变?”
她话音一顿,又道:“方才被困万象混沌中时,你莫不是清醒的?”
“是……”长应并未隐瞒,“此镜尚蒙不住我的眼。”
“那你为何不将我唤醒?”渚幽皱眉,“平白让我受这镜子的骗。”
说完,她自个儿先哽住了。
隔了百年,她依旧将这龙使唤得十分顺手,尤其这龙还总是表现出一副很是顺从的模样。
闻言,长应的嘴角略微一动,只是眉眼无甚变化,似乎心悦想笑,脸上却偏偏觅不见半分喜意。
“我咬了你,可你并未醒来,甚至还将我扣在碗中。”她稍作停顿,又道:“这与百年前……不是一模一样么。”
“确实相像……”渚幽心口如被鹿角撞了两下,现下回想起方才所见,更是觉得这浊鉴很会糊弄人。
它似乎将她的识海捋了个明明白白,将她所在意的、所执着的皆搬了出来,险些害得她溺于其中。
长应听她承认,脖颈喉头处缺了鳞的那一块有点儿痒,似是被人抚了两下,安逸至极。
“可既然你和我一同步入此间,为何浊鉴偏要为难我?”渚幽心存怀疑。
长应着实坦然,“我心清……”
渚幽也不知这龙是怎能说出「心清」二字的。
这龙在天宫里时,明明知晓她取了浊鉴却不拦,甚至还开了寒眼将灵草让予她,此番下凡,明明是为取浊鉴而来的,却还将她送入了镜中。
如此种种,她身为九天神尊,哪来的脸面说出「心清」二字?谁家神仙还处处为了个魔东奔西走的。
渚幽一哂,“你直言我心不清不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
“我未曾这么说过,你莫要如此。”长应皱起眉,想必若还是稚女模样,定又像在撒娇了。
渚幽见她被戏弄得无从还嘴,竟觉得……有一分可爱。
她实在不知这龙是怎能如此心平气静同她说话的,明明神魔本不两立,这龙不但未将她擒上天宫。
甚至还处处帮她蒙混过关,说是魔族挚友也不为过。
好好一个九天神尊,竟处处为她这么个魔着想,若是被九天知晓,天帝定是要气到将天都给掀了。
“那你到底在盼什么?”渚幽也不想拐弯抹角了,如此猜来猜去,也不知何时才能猜出个究竟来。
没想到这龙眼一眨,苍白的唇一动,“我只盼你好。”
渚幽心觉莫名,心口更是咚咚作响,干脆皱着眉转向了另一面,想分道而行。
长应并未拦她,只道:“百年前你将我带走,又喂以灵石让我得以化形,我寸步不离,你也未能将我甩开。
即便是后来将我扣入碗中,我也只是心觉不解,并非真的怨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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