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罪无争山庄,本就是极为危险的事,但是李玉函竟毫不犹豫的同意了。有此良人,她哪里舍得死呢?
月光照着窗前的梧桐,微风为打开的窗子里送来了阵阵木香。
胡铁花已经困得呵气连天,楚留香却依然让他坐在房间里。胡铁花眯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呵气,“老臭虫,你究竟在等什么啊?”
楚留香望着窗外的明月,悠然道,“等人。”
胡铁花拧着眉头,“谁?”
楚留香道,“不知道,不过总会有人来的。”
胡铁花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楚留香淡淡道,“难道你不觉得李玉函夫妇是故意过来搭话的么?”
胡铁花差点跳起来,“他们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楚留香道,“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他们肯定有理由就是了。你有没有注意到柳无眉的眉毛?”
胡铁花想了想,才道,“她的眉毛是画上去的。”
楚留香道,“也许她就是画眉鸟。”
胡铁花许久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道,“不可能,她若是画眉鸟,那么提着鸟笼子的人又是谁?”
楚留香叹了口气,“不知道,但是我却只想到四个字。”
胡铁花问道,“哪四个字?”
楚留香淡淡道,“欲盖弥彰。”
楚留香自然不知道,这四个字同样也是原随云想到的。
柳无眉安排的这一出戏,着实是有些不甚高明,但是对于一个心急活下去的人而言,这样的失误总是可以理解的。
大漠前往太原的路很长,但原随云却绝不会寂寞,这当然是因为在他身边的人。诗词书画,样样妙绝。与这样的人同行,又怎会寂寞?
低调又华丽的马车走在空阔无人的官道上,清悦空灵的琴音从车厢内传出来。任是谁听了如此动人的琴韵都会忍不住赞叹。
只可惜,江湖上能有幸听闻的人只有寥寥数人。因为,无花的琴,本就不是随便弹奏的。
车厢内有一张宽大的软榻,足够让两个人舒展身体,甚至还有几个锦垫,一条薄衾,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放着整套的酒具。
原随云的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缓缓将一杯酒送到唇边。
无花忽然叹了口气,他抚琴的手完全停了下来,叹息道,“公子好闲情。”
原随云笑着对无花举了举杯,赞道,“大师好琴艺。”
无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在琴弦上拨弄两下,缓缓道,“贫僧还未曾恭贺公子在大漠中颇有斩获。”
原随云微微侧了侧头,他随手放下酒杯,笑着握住无花的手,“如何恭贺?”
无花凝视着原随云,忽地摇头苦笑道,“大漠的势力果然已经全部在你的手上。母亲十几年辛苦,想不到却为你做了嫁衣。”
原随云笑道,“观音娘娘小看了楚留香,自然要付出代价。”
无花冷冷道,“我却觉得,无论是母亲,亦或是楚留香,都小看了原公子。若是有朝一日,楚留香看到公子的真面目,那该多有趣。”
原随云笑了笑,他的笑容看起来斯文又亲切,可他的气息却危险而诡秘。“若是单凭大师几句话,就想让在下与楚留香反目,这本就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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