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因为你的口中好像只剩下这件事了。我都不知道你是否还有别的事做。”
侍应生端着满满一托盘饮品走过来,说只消再等一小会儿。海伦研究着菜单。
“只要再过几个月,我那部分规划就完成了,”他告诉她,“然后就不会再烦你了。”
“亲爱的,你并没有烦我,我只是不想你被他利用。你当初签的可不是这个。你已经决心不做建筑师了,还记得吗?不然,你又何苦出去?”
“宝贝,我只想你知道……”他压低了声音,“我正在干的这个项目——”
“真的很重要嘛,我知道。你跟我说过了,而且我也相信你。然后,你又怀疑过,说你那部分工作在整个方案当中完全就是多余,说不定永远也用不上。”
唐纳德不记得自己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了。
“我只希望它能早点完事儿,”海伦道,“然后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把燃料棒从我们门前运过去,把整件事情埋葬,把土翻平,别再提它。”
这又是另外一码事。唐纳德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所在街区的人们打来的那些电话、发来的那些邮件,以及报纸上的那些头条和对于运送废弃燃料棒的卡车满亚特兰大跑的担忧。海伦每次听到这样的流言蜚语,唯一的想法便是他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而非做什么正经工作。要不,就是同样的工作,他留在萨凡纳也一样能做。
海伦清了清嗓子。“那……”她犹豫道,“安娜今天也去工地现场了?”
看着她透过杯子边缘注视着自己,唐纳德这一刻才明白过来,每次提及这个项目以及燃料棒时,自己的妻子真正担心的是什么——是他同安娜在一起工作以及离家如此之远带给她的不安全感。
“没有。”他摇了摇头,“没,我们其实都没怎么见面,图纸都是通过邮件发送的。米克和我去的,就我们俩。他负责许多物料和人员的协调——”
侍应生来了,从围裙兜里掏出黑色的本子,“咔嗒”一声按下了笔:“能先给二位点些喝的吗?”
唐纳德要了两杯墨尔乐葡萄酒,海伦将自己那一杯换成了开胃酒。
“我每次一提到她,”侍应生刚一转向吧台,便听她说道,“你便说米克。别换话题。”
“求你了,海伦,咱们能不能不提她?”唐纳德十指交叉,放在了桌上。“自打这个项目开始以来,我只见过她一次。这是我故意安排的,为的是避免和她见面,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对她没有感觉,亲爱的,绝对没有。求你了,这是属于咱俩的夜晚。”
“跟她一起干活,是不是让你有了别的想法?”
“什么别的想法?接受这份工作吗?还是成为一名建筑师?”
“关于……所有一切。”她瞥了一眼那个应该预留的雅座。
“没有。天,没有。亲爱的,你怎么能这么说?”
侍应生将他们的酒送来,打开黑色笔记本,注视着他俩:“定下来了?”
海伦打开她的菜单,将目光从侍应生身上转到了唐纳德身上。“我还是老规矩。”她说。她指的是一种简单的烤奶酪三明治,上面加的是炸薯条,而现在则变成了祖传煎绿西红柿、格鲁耶尔奶酪、蜜汁枫糖浆和火柴棍一般的塔塔酱炸薯条。
“那您呢,先生?”
唐纳德看了看菜单,先前的一番对话让他有些紧张,以至于如何选择并快速选择,他还是感觉到了压力。
“我想我要尝试一点别的。”他说道,言辞匮乏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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