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被他目光扫过的地方,房梁、屋后、窗外,所有的暗桩都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仿佛自己的一切都明晃晃地摆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任何小动作都是幼稚可笑的,不知不觉间出了一声冷汗。
戴着隐形眼镜的秦月敛去了一双血色妖瞳,此刻又杀意不露,这些剑阁的外围弟子并没有见过他,当然不知道那是多恐怖的存在,只是本能地觉得有些畏惧。
事实上,秦月十二岁离开天山,十年辗转,见过他又没死的人还真没几个,剑阁中也只有几位长老级别的高手和当年同辈中的佼佼者而已。“等我谈崩了,随便你。”百里青歪着头,似乎是思考了一阵,才冒出一句话。
闻言,梁上的暗桩身子一晃,脚下一滑,差点儿掉下来。秦月不动声色地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唇边泛起一丝笑意,随即靠在了角落里,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就在这时,后堂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走出来一个仪态秀丽的中年男子,一身紫袍,目光中神韵流转,枫红则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玄溟长老?”百里青讶然道。
“百里,好久不见。”玄溟淡然地点了点头,在主位上坐下来,举手投足间就流露出压迫力。
枫红眼中闪过一丝忧色,站在他身后,却不住地看着百里青。
“想不到闭关了三年的玄溟长老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百里青,在大雪封山之际,辛苦赶到了京城。”百里青的语气很诚恳,丝毫不带讽刺地意味。“倒也不全是为了你……毕竟是剑阁的大事。”玄溟的神态很自然,看不出一丁点儿的不悦。
“剑阁的大事,什么时候轮到我来左右了。”百里青垂下了眼帘,轻轻一芜
“你,毕竟是圣使白玉选定的主人。”玄溟也不理会他话中之意,自顾接下去道,“如今大雍的局势,剑阁已经做出了选择,为了避免内耗,无谓地损伤自身实力,阁主要你回来。”
“长老。”百里青对他要说的话早有所料,一扬眉道,“剑阁的规定,可以选择自己认定的主子,哪怕与同门为敌,亦不违反门规。”
“你不同。”玄溟打断了他的话,虽然温和依旧,但却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强势,“圣使的干系太大,这样下去会使得剑阁分裂。何况……你的才学,我们都清楚,若非你天生失明,你的性子倒是比秦月和燕华都适合继承阁主之位。”
“阁主之位么?”百里青冷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的答复呢?”玄溟问道。
“剑阁选定的人,是穆王吗?”百里青不答反问。“关于这一点,会由阁主对你解说理由。”玄溟道,“在上元节前启程,以你的身体状况赶路,到达天山脚下时,差不多也是春暖花开,道路清通的时候了。”
“抱歉,长老,我想你是误会了。”百里青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想过要回去。”
“嗯?”玄溟动了动眉头,脸色一沉,空气中的压力顿时重了几分。“太女殿下说过,要我站在她身边,陪她一起走到最高处……我也想看看那个时候的风景。”百里青悠然道。
“太女苏含笑,虽然多年来资质平庸,但这半年的观察,恐怕一直都是在韬光隐晦。”玄溟沉声道,“另外,我听说,她在明月关战场上带回了作为异族联军军师的秦月?”
“这个问题,长老可以自己问月。”百里青展眉一笑,偏过头,看向角落。
“怎么,谈崩了?”秦月一声冷哼,缓缓地从阴暗处走出来。玄溟猛地站起来,脸色剧变。
由于枫红并不认识秦月,而且他满眼只看到百里青,所以并未对他说明有人跟随,而他虽然感觉到是个高手,但也只认为是太女派来保护百里青的心腹高手,却怎么也想不到是秦月本人,毕竟,只要秦月一出现,那双血色妖瞳早就引起骚乱了……咦?
想到这里,玄溟不禁睁大了眼睛。
入目的是熟悉的容颜,讽刺的冷笑,却是一双漆黑的瞳孔。血色妖瞳,消失了?
“你……”玄溟指着他,许久才有些扰豫地道,“秦月?”
“啊。”秦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应了一声。
他这一确认,顿时,刀剑出鞘之声四起,隐伏在四周的暗桩再也无法隐藏身形,纷纷暴露出来。
秦月,纵然没有亲眼见过,按这个名字本身,在所有剑阁弟子心目中,就是一个血的禁忌!
“剑阁的弟子,真是越来越差劲了。”秦月一撇嘴,不屑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玄溟道。
“月是我请来的。”百里青淡然道,“为了谈崩的时候,好有一张保命符。”
直白的意思让玄溟的脸色更难看了,半晌才道:“秦月,你以为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就能从这里闯出去?”
“闯出去?带着他?”秦月挑挑眉,不在意地道,“除了你,我可没看见还有能拦得住他的人。”
仿佛印证他的话一般,百里青的衣袋动了动,白貂一溜烟地钻出来,窜上他的肩膀,“吱吱”叫了几声,满是威胁。周围的剑阁弟子见状,一个个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圣使白玉,不但来去如风,速度极快,更可怕的是四爪牙齿中都含有剧毒,见血封喉,纵然他们能对付不会武功的百里青,可真动起手来,白玉会不护着自己主子吗?
“公子……”枫红颤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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