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每次练完剑,斐迪南都要亲自看着侍卫们为凤翼带上镣铐,押送回牢房,而那个凤翼,似乎也从来没有抗拒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已是秋天。科纳多的军队早已操练的兵强马壮,士兵们日日吵着远征戴莫斯,只是斐迪南还在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
直到有一天,终于有戴莫斯的密谈回报,戴莫斯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兵变,斐迪南的脸上才终于挂上了他那招牌式的,沉稳而略带邪恶,冰冷而略带潇洒的微笑。
Act 9 祸起萧墙
遥远的戴莫斯,也陷入了一派兵荒马乱的喧嚣……
当满面灰尘的胡里安王子和苔丝公主跌跌撞撞返回戴莫斯城时,难以想象引起了多么大的震动——王子,居然真的把公主从神的祭坛上抢回来了。
苔丝有些羞愧地站在安德鲁叔父的面前,等候着他的指责,安德鲁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叹了口气:“孩子……能回来就是最好,你受苦了。”
那样的体贴和叮咛,让苔丝一下就热泪盈眶,无论何时,家还总是家……回到了家,一切都是安全的。
胡里安本来想要向父亲提起这其中的曲直,被苔丝使了个眼色,安德鲁也没有细问,就让他们回去休息。
还是熟悉的寝宫,还是那些旧时的侍女,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苔丝惬意地躺在床上,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胡里安这个奇怪的家伙要娶自己,叔叔无论如何是不会答应的,在戴莫斯,堂兄妹之间绝对不可以通婚,更何况他还是在神的面前犯下了过错?
神……神说他不要自己,难道仅仅是心中有了杂念也是不洁的么?神会原谅自己么,会降灾给戴莫斯么?如果神真的要发泄自己的愤怒,又怎么好呢?
朦朦胧胧中,苔丝慢慢睡去,眉头间依然是解不下的忧愁。
“苔丝……苔丝……”一个声音在轻轻的呼喊,苔丝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几乎就是粘在了一起,胸口也似乎堵上了一块大石,她几乎不能呼吸。
是做梦么?做梦,又怎么会那么清晰?
好象是被魇住了吧……苔丝奋力坐起身来,又好象还是躺在床上。
“苔丝……”那个飘悠的声音如此清晰,似乎就附在她的耳边:“不要乱动,听我对你说话。”
“你是谁?”苔丝惊厥地问。
那个声音低沉的如同一回叹息:“我是……米夏。”
“米夏?”苔丝最后一点睡意也被这个名字驱赶得不见踪影。那个月亮神一样俊美温润的少年,他……在哪里?
朦胧的月光里,一条修长的人影若隐若现,米夏,他的脸庞薄雾一般透明,似乎发出光来。他慢慢走到苔丝身边,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握住苔丝的手,只是他的手却如同光影一般穿过了苔丝的身体。
“米夏”,苔丝已是满脸泪痕,对于他,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只是想要问你一句话,苔丝。”米夏看着她,似乎比生前还要俊美,“你爱过我吗?”
你爱过我么……这就是他依然流连人世不肯归去的原因?这就是他苦苦追寻的答案么?苔丝看着这个少年,她似乎不忍拒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米夏立即变得很是忧伤,一双蓝眼睛在朦胧中异样的清晰着,他依然微笑:“我明白了。”
“不,米夏……”苔丝再也不忍心伤害这个为自己失去一切的孩子说,“听我说,我爱过你,虽然我不能保证你在我心里占有最重要的位子,但我千真万确地喜欢过你啊。你那么纯洁,又那么帅气,怎么会有女孩子不心动呢?”
米夏微微一笑,看着她,表情凝重而谨慎:“谢谢你,苔丝……虽然我知道那不是真的,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只不过,我来是为了提醒你,这个宫殿也不安全,苔丝……你要小心。”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就好象是薄雾消失在阳光中一样。
“米夏!”苔丝惊叫一声,坐起身来。
一切似乎都是梦幻泡影,没有人,独居的寝宫冰清玉洁,月光如流水般泻在东方的丝毯和纱丽上,更显得冷蕴清辉。
由于苔丝公主的自负,她的寝宫向来是不需要侍卫和侍女的守夜的。所以恶梦中惊醒,也只有一个人暗自惊心。
只不过,我来是为了提醒你,这个宫殿也不安全,苔丝……你要小心——这个宫殿……她自小长大的宫殿,又能有什么危险呢?
或许是很少失眠的原因,难得一次在夜半时分打量自己的寝宫,却忽然觉得分外陌生。暗黑的影似乎是潜伏着的某种魔物,静静地注视着她。苔丝赌气地拉上了被子,,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这是个噩梦……仅仅是个噩梦而已。睡吧,或许睡过去会好一些。
但是,另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头脑里,心灵中不屈地叫着:不……这不是噩梦,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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