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来人……把这些鬼东西赶走!”
房间里,黑色的飞虫越来越多,华民初的耳朵里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了,全是这锐利摩擦的响声,耳膜震得几乎要碎掉。
对,他想起来了!
就是在火车上,有一只这样的虫子曾经从车窗里飞进来,落到蝴蝶盒上。还有,就在皇史宬里,这种虫子也曾经冲进火海,在他眼前飞舞过。可当时只一两只而已,不曾想会有成百上千的黑虫出现在他的眼前。它们的模样如此诡谲,那双眼睛就像藏着幽冥鬼火,随时能熊熊燃烧,它们齐齐振动着翅膀,带来了来自地狱的尖鸣之声……
华民初算是胆大的人,可是这种虫子还是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
爆裂声响了起来,舞台上的柱子从中裂开了,那有一人抱粗的圆木发出吱嘎的裂响声,整个舞台摇摇晃晃,就要倒塌。
还在舞台上收拾道具的红袖被摇得站立不稳,惊呼着往高台上摔去。
“小心。”华民初一把掀开幕布,往红袖面前扑去。
舞台应声而倒,华民初紧紧地抓住了红袖的手腕,另一手死命拽紧悬于舞台前的墨绿色绸花,脚尖在舞台边缘蹬了一下,借势往前面的空地上跳过去。
就在二人即将落地的时候,一道纤细的黑影从暗处如疾风一般卷过来,抓着华民初的衣领拽到面前。华民初比她高了足足一个头,这小巧的黑影拎着他却像拎着一个玩偶般轻巧容易。
“你什么人?”他反手抓住黑影的手腕往前摔。
黑衣人顺着他的力道旋转一圈,又抓住了他前面的衣领,把他推抵到墙角。他一袭黑袍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乌亮如黑玉的双眼,不知道是男是女。
四目相对后,黑衣人突然更用力地把他往墙上推:“怎么又是你?把绘卷拿出来!”
女孩子?
“什么又是我,你见过我?你是谁?”华民初裤裆里藏着卷轴,实在不方便活动。那卷轴在摔倒推拽中挪动了位置,正好杵在双腿之间,此时就顶在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突然低头往下看,看清那高杵的位置,瞬间暴怒,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下流!”
华民初只是来排戏而已,先后被这些女子拎来摔去,还挨了耳光,这脾气也冲上来了。他反手抓住黑衣人的手腕,把她用力往怀里拽了一下。
“姑娘,既然觉得在下下流,那就好好说说理,这样抱着姑娘才算下流吧?姑娘方才莫名其妙地打我,那可不算。”
黑衣人被他拽得动弹不了,头顶上全是华民初呼出的滚烫呼吸,明显脾气更暴燥了。抬起膝盖就往华民初的腿中间撞。
华民初这地方藏着卷轴呢!那古怪的卷轴不仅坚硬,而且藏着玄机,黑衣人这一膝盖顶过来,自己先疼得倒吸了几口凉气,华民初反倒得已喘气,逃开了她的钳制。
“站住!把绘卷给我!”黑衣人急速转身,召唤着黑色的飞虫往华民初身边靠拢。
乌压压的一片黑云压向华民初,环绕着他不停地轰鸣,尖锐的声音震得他心脏都要爆开了。
锃……
一把比黑虫轰鸣还要冷硬尖锐的声音蓦地响起,呼啸着穿过夜色疾风,击落了一片黑虫。在黑虫之外昂然站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灰色的西装,鼻梁上架着眼镜,分明文雅儒秀的装扮,却因他手中握着的一双黑色乌木双刺而显得杀气震天。
“快走!”他看了一眼华民初,冷冷地呵斥道。
华民初抽出卷轴,如此才敢迈开大步往外跑去。
“一方?你敢伤我的虫子!”黑衣人勃然大怒,张开双臂,驭使黑虫飞向一方。
金绣娘从另一团黑虫中脱身,双腕用力甩动,一条金丝锦线飞缠上黑衣人的手腕。
“你这易阳师敢在我清吟别院抢东西!”金绣娘贝齿紧咬,美眸中寒光闪动,“听着,现在带着你的虫子离开这里,我饶了你。”
“呵,你能把我怎么样!这绘卷,我要定了!”黑衣人甩开金丝锦线,拔腿冲向华民初。
那些黑虫紧随着她的身影,像一团暗沉的乌云对着华民初穷追不舍。
“喂,你这丫头,易阳师强行驭使这么多阴极虫,会被反噬,你不要命了吗?”金绣娘追过来,又用金线缠住了黑衣人的腰,把她往后甩。
黑衣人的身影在半空中飞转两圈,长长的黑袍随着风掀起,露出雪白纤细的双腿,在脚踝处蜇伏着一只震动着翅膀的阴极虫。
“你是……”金绣娘收了金线,盯着她的脚踝处看,“谁的弟子?”
“无可奉告!还有,只有本事不精的人才怕被反噬,我不怕。”黑衣人骄傲地笑了笑,又朝华民初追了过去。
“站住。”一方手执乌木刺,哗地一下踢过一张椅子,砸向黑衣人。
黑衣人飞身躲过,扭头看向一方,乌幽幽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讽笑之意,“你堂堂黑纱之主,居然要听一个商女的指挥,要脸吗?”
一方挡到黑衣人面前,冷颜以对:“持卷人之外,任何人不得抢夺绘卷,违者死。我守的是绘卷和持卷人,你不要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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