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的脸色更加地难看,用力地挥了挥手,一群警察围过去,连摁带拖地把华民初和启鸣推向清吟别馆的门外。
红袖和荇柔对视了一眼,转身往楼上跑。
“快去找姐姐。”
“不必了,让他们去吧。”楼上传来了金绣娘的声音。
众商女抬头看,只见金绣娘伸出一只纤白的手,拉住了窗栓,慢悠悠地把窗户关上了。
——
监狱。
黑漆漆的铁栅栏把阴暗潮湿的房间分成了十多个小间,这时候大部分小间都空着,华民初和启鸣两个人被关在最里面的一个小间里。外面狭窄的过道上站着两个面色冷酷的狱警,不时朝关在牢里的犯人瞪上一眼。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来的腥臭味,阴冷冷的风不知从哪里钻进来,不停地往华民初的衣领里灌。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看向身边的启鸣。他们坐在一条长木板凳子上,两人手被铁链子锁在一起。
启鸣也扭过头看他,咧着嘴,大大咧咧地笑:“华少,您隔着栅栏看,其实这俩孙子才叫坐牢,因为咱俩过不了多久就出去了,他们可没谱儿,等于长期监禁,所以说,世上没多少人能看清自己真实处境,可怜啊!”
华民初觉得这人真有意思,明明这事和他没关系,偏要一头撞进来。
“可您老人家是不是吃饱撑得?上赶着来受罪。”他打趣道。
启鸣又咧嘴,叠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道:“哎,华少有所不知,我来就是给您撑腰。那皇史宬可是我们家的,我都证明您的清白,他们还敢胡来?”
华民初哭笑不得地点头:“好吧,心意我领了。对了,我说几个人,启爷可熟识?”
启鸣朝他抱拳,拖得铁链子哗啦啦地响。
“华少,您以后别这么称呼,就叫我启鸣。您说是哪几位?我听听看。”
华民初笑着说道:“多罗特·升允、爱新觉罗·溥伟、爱新觉罗·善耆。启爷可认得这二人?”
启鸣盯着他看了一眼,脑袋往他面前俯,满脸好奇地问道:“华少,打听这几位干吗?”
华民初说的这两名字,正是他在皇史宬的一本册子里见过的。但他不好明说,于是敷衍道:“也就是随口一问,想这些前朝重臣,现在都在干嘛?”
启鸣挥挥手,嘟囔:“遗老遗少,吃喝等死。还能干什么?”
华民初盯着启鸣笑:“是吗?”
启鸣回过神来,立刻大嚷起来:“别这么看我,我可有追求的人!清吟馆主金绣娘的入幕之宾,非我莫属!”
华民初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您老人家真有追求,我先给您道喜了。”
启鸣往他身边挪了挪,神秘兮兮地说道:“华少,您可真别把这个当风月之事,入幕之宾都是头面人物,我以后要跟他们走动起来做大事。”
华民初也学着他抱拳,笑道:“好吧,祝您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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