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太太每天早晨都会到佩克诺农庄进行一次晨间扫除,她的工作很简单,只要掸去灰尘和清洗衣服就能获得一天的工资。
谢菲尔特先生独自居住,做完佩克诺农庄的活计只需要花费一个上午的时间,这对于女佣来说绝对是一份可遇不可求的好工作。
汉斯太太在今天早晨来到佩克诺农庄时发现这里多了一位客人,一位英俊的年轻绅士。
她在佩克诺农庄工作的三个月以来从来没有见过除了谢菲尔特先生以外的人,谢天谢地,现在终于迎来了亲朋好友的拜访。
她之前一直以为谢菲尔特先生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这样好的一位先生不应该孤身一人住在这所又大又空荡荡的房子里。
埃里希坐在餐桌旁看报纸,因为只订了一份,所以他将觉得有趣的部分念给珀西听。
珀西坐在一旁小口小地喝着热牛奶。出于私心,他完全没有提醒埃里希可以将一沓报纸分成两份,并且也没有再订一份的打算。
埃里希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只要他想,他就能轻易地拉近和任何人之间的关系。在昨天之前他和珀西还是普通同学的关系,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朋友了。
出于好奇心,他有擅自揣测过珀西邀请他来佩克诺农庄度假的原因,但出乎意料的是珀西并没有什么欲望,从他身上只能感受到一种对任何事物都不太有过分热情的漫不经心。
乡间的娱乐活动并不算多,现在还没有到狩猎的季节,能做的无非也就是打打网球、野餐划船还有去河边钓鱼,赛马和赛艇要到镇上去,乡间的舞会不定时召开。
珀西还没想好今天要带埃里希去做什么,不过萨默斯莱平原的风景很好,在晴朗的天气里沿着乡间的小道去散散步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他很珍惜和埃里希独处的时间,所以并不着急安排今天的日程。但是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因为门铃被按响了。
珀西去开门,威尔跟着他的脚步撒开小短腿跟着一起跑到门口。
门外是个块头很大的白胡子老头,他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扣在胸口笑着和珀西打了招呼:“早安谢菲尔特先生。我来送你昨天在安德鲁那里订的花苗。”
珀西差点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他稍微侧开一点身:“早安。把它们都放到后院吧,我让我的朋友来帮忙。我先回屋去拿我的皮夹。”
“没问题,”白胡子老头低头看见了门边的威尔,蹲下身对它挥挥手,“嘿你好啊小家伙,要不要过来和我一起搬花?”
威尔汪汪叫两声,然后扭头跑进屋里去,留给白胡子老头一个跑得颠颠的肥屁股。
埃里希走出餐厅,珀西正好走过来:“埃里希,我昨天订的花苗到了,你能帮我对一下订单吗?我要上楼拿我的皮夹。”
埃里希说:“当然可以。”
花苗是用马车运过来的,珀西结清了账单以后白胡子老头赶着马车消失在林荫道上。
珀西看了看地上的花苗,又看了看一旁的埃里希,犹豫了一下开口说:“要和我一起把这些花种下去吗?”
埃里希在低头研究这些花苗,没分辨出来它们到底是什么品种,他回答珀西:“好啊。我们需要一把锄头来松土,工具间在哪里?”
“你应该先把外套脱掉,”珀西指了指埃里希整齐的装束,“会弄脏你的衣服的。”
“好吧珀西,你先去拿工具,然后等我回来。把松土的工作交给我吧,我健康的体魄应该能够胜任这份工作。”埃里希笑着对珀西眨了眨眼睛。
珀西拒绝不了埃里希的任何要求,尤其是当埃里希笑着眨眼睛的时候。
“好的,我等你回来。”珀西的脸慢慢变红,幸好埃里希没看见。
佩克诺农庄后院的阳光很好,将后院里长长的红砖路晒得温暖,接近篱笆的地方是大块的草坪,因为挖走枯死的植物而裸露的土地被新长出来的草覆盖,然后再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在篱笆外的远处如丝般细嫩柔软的绿草有半人高,以及腰的灌木丛作为边界,那是去往森林的方向。
埃里希回来时珀西正坐在草坪上翻看一本书,草帽将他的额发压住,在脸上投下一道阴影,脸有点红,可能是被太阳晒的,皮肤白的人脸红总是很明显。
珀西听见埃里希的脚步声,把书合上,拿起一顶一摸一样的草帽和一双园艺手套递给埃里希:“太阳有点晒。我们可能要花一个上午的时间,我没有园艺方面的知识储备,得花点时间来看书。”
埃里希戴上手套,正了正头上的草帽:“我也没有。我们应该一起来研究一下。嘿珀西,我现在看起来像不像个园丁。”
珀西从书本上抬起头,视线一直没有再移开:“很像。”
“谢菲尔特先生,园丁埃里希为您效劳。”埃里希摘下草帽对珀西行了一个摘帽礼。
即使是园丁,埃里希也是最英俊的园丁。
珀西的心在胸腔里发颤,心跳的搏动从喉管麻痹至舌尖:“我会付给你最丰厚的报酬,如果你愿意为我服务的话。”
埃里希笑起来,坐在草坪上向珀西靠近:“我的荣幸。好了,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这本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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