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过分,明显是敲诈勒索!”卢玉莲悲愤地骂道。张六佬淡然地说:“一眼就看出来了,什么土司后人,再敢来就报官。”
张树愧忙劝道:“千万使不得,一旦报了官,以后的麻烦会越来越多。”
“您认得他们?”张六佬问。张树愧叹息道:“何止认识,那个带头的家伙田万久,是这一带的恶霸,笼络一群手下横行霸道。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去警察局报了案,但警察局根本不立案,还说以前关过,但又放了,拿他没法。后来我才知道,田万久跟县警察局的队长是亲戚。”
“怪不得这么嚣张。”卢玉莲骂道,“但也不能任凭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可不得整天来讹钱?”
张六佬赞同地说:“玉莲说得对,必须想办法治治这个姓田的,顺了这种风气,以后可不得了。”
田万久走进姚家,一见到姚炳才便神神秘秘地说:“姚老爷,我今儿去闹了闹,新掌柜表面客客气气,但我看这个人比张树愧那个老家伙更难搞。”
姚炳才摸着嘴边两撇胡子,饶有意味地说:“到底什么来头?一来就搞出这么大动静,看来是想要我姚家喝西北风呀。”
“姚老爷,不瞒您说,我都让人查清楚了,这个新来的也姓张,叫张六佬,从南北镇那边过来的,之前好像在什么泰和合茶庄……”田万久阴阴地笑着,“要不要我趁着半夜没人的时候,一把火把厂房给烧了。”
“万万不可。”姚炳才慌忙阻拦道,“先别动他,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
“怕什么,您不是有知事大人撑腰吗?”
“别说了,事情闹得太大,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姚炳才还算清醒。田万久只好压住蠢蠢欲动的心情,喃喃地说:“既然这样,那您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姚炳才缓缓地摇着脑袋,故作深沉地说:“先别急着做事,这个张六佬看来来头不小,我得找机会去会会他。”
张六佬特意派人去山上采了些野花回来,分成两组,一组放在锅里翻炒,另一组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然后分别跟茶叶混合冲泡,品尝之后摇头道:“不是这个味儿!”
张树愧、陈十三和卢玉莲品尝后,纷纷摇头。
“味道全变了,不仅冲淡了茶味儿,而且还多了一种怪味。”陈十三实话实说。张树愧赞同地说:“有点儿苦。”
张六佬看向卢玉莲,她说:“应该是花香味,怎么会这么冲?”
“会不会是火候太过,或者是晒得太久?”张树愧问。张六佬说:“火候没问题,我已经试了很多次,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卢玉莲安慰道:“别灰心,再想想别的法子……”
姚炳才在一个下人的陪同下来到茶庄,一见张树愧便笑容可掬地说:“张掌柜,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张树愧做梦都没想到姚炳才会突然登门拜访,这两家人本就无甚往来,自从交恶之后就更加水火不容了。
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张树愧本就是善人,见姚炳才跟他客气,也客气地还礼道:“姚老爷,今日怎会如此清闲来茶庄坐坐?”
姚炳才讪笑道:“姚某听闻茶庄易名,又闻新掌柜年轻有为,想着大家都在巴掌大的地方做生意,又都以茶叶行市,故特来拜见。”
“原来如此,姚老爷稍坐片刻,我这就去通传!”张树愧嘴上说通传,实则是先进去跟张六佬提个醒。张六佬一听姚炳才来拜见,也相当吃惊,但眼珠一转,说:“走,出去会会!”
姚炳才第一眼看到张六佬时,瞳孔瞬间放大,但很快就释然了,笑盈盈地说:“张老板可比姚某想象中要年轻多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看来咱们鹤峰的茶叶市场一定会越来越好。”
“姚老爷过奖了,六佬无德无能,哪敢跟您比,来这儿做生意,只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已。”张六佬看着姚炳才,想起一些往事,祈祷面前的人没认出自己。
姚炳才干笑了两声,又道:“张老板在五里坪建了新的厂房,以后百姓们足不出户便可以直接售出茶叶,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姚某奋其一生也没有这样的创举,张掌柜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姚某佩服。”
张六佬想转移话题,忙举杯说:“请,姚老爷请喝茶。”
姚炳才端起茶杯碰了碰嘴唇,突然问:“听口音,您是本地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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