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些话三娘即使告诉我,我听完也似懂非懂的。
一方一方的雪花酥洁白地铺陈在食盒内,桃三娘阖上盖子递给陈大姐手里:“你帮衬我这么多回了,这一盒酥就送你吧,眼看也过年了,大家街坊,你非要给钱可就是看不起我。”
陈大姐有点不好意思接过去:“哎,那我就收下了。”
“你妹妹要是爱吃啊,我下次再给她多做些,不过有你这个做姐姐的这么贴心照顾,她也能好得更快。”桃三娘看她临走时,还叮嘱一句:“替我带问声好。”
陈大姐笑着答应去了。
我在一旁看着她走远:“三娘,她妹妹没死,真是万幸了。”
桃三娘摸摸我的头:“狐狸救她,也是帮他们自己的修行积德了。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死,并不代表害她的人就会甘休,她只要还活在那家人家里,就不会有安生日子过,所以她或者这一次活了,没准下一次还得死,总归都还是一样的。”
八、焦茶水
阳春三月间,新雪一般的柳絮飘满江都城。
小秦淮畔的野桃、香兰、春鹃都开了,嫣红嫩黄的顺着河岸延绵开去。
最近一些日子,柳青街欢香馆的客人多了起来,游春走路、商旅驹车的都络绎不绝。
这天,一个年约三十,白面微须的男子,带着个斯文干净、背包袱的书僮进到店来,店里已有两桌客人在喝茶,他便择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李二过去招呼,那书僮一摆手:“我们家先生在等人,你也不必倒茶了,就请借一风炉来一用吧。若有上等松炭,也请一并拿来。”
李二也不多言,答应一声就去了,不一会便将他们要的捧来。
只听那书僮对那男子说道:“公子,不若小的到门外去看看,那王员外该到了。”
男子点头:“那便去吧。”
书僮走出门口,不晓得是不是飘过的柳絮进了鼻子,他大大地打个喷嚏。
我抓着自家养的乌龟在竹枝儿巷口地上玩,柳絮满地打滚,我攒起一把在手心揉成一个棉团,方才那男子和书僮进店我已经看见了,但没在意,这会儿书僮又走出门外来,朝着柳青街两头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果然有一辆马车跑到欢香馆门前停下了,我看看天色,已时近正午,桃三娘肯定在后院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了,不知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我带着乌龟一块溜到欢香馆侧门,从侧门进到后院。
新下来的嫩芽笋,切一指宽的小片配木耳、火腿丝,以及麻油、盐、酱油、酒炒,便最是新春里该尝鲜的小菜!
我吸着鼻子道:“好香!”
桃三娘正将菜装碟:“呵,月儿,帮我把那边青的、红的苋菜都拿起来沥干水,待会要用的。”
“好!”我爽快答应着去帮忙。
这时从屋里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口里念道:“古人云:茶之味浓香永,恰如灯下路人,万里归来对影。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省。王员外,你说品茗莫不是品人一般?”
“是!和公子说得才是至真道理,我虽卖茶,但与公子你相比,却是粗俗人一个!”接话的人比先说话的看起来要年长不少,我抬眼一瞥,才发现他就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富户王员外。
说话的人,也就是方才带着书僮进店那男子,他这么顿着腔调讲的那些,我都听不大懂得,想必是个读书人吧?可他们到后院厨房来干什么?
桃三娘殷勤迎上去:“客官,想吃点什么?”
那人礼貌作一揖:“久仰欢香馆桃三娘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俗。”
桃三娘摆摆手:“哪里哪里,客人实在见笑了。”
那人的目光审视一番厨房,看见炒好的笋,更高兴道:“笋乃是天下蔬食第一品,当年陆放翁一首《野饭》诗里就把笋喻白玉,觉得素馔更胜荤腥鱼肉。我等虽然没有古人的风骨,但对道理却是认通的。今日不若就请桃三娘给做一餐好素菜,我和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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