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冰抬起头,炯炯目光直视谢忱,“你看见了吗?”
那间暗室!
那些器具!
那具死尸!
谢忱更加确定,李凌冰是别有目的!
“看见了。所以,我想你解释清楚。”谢忱回以凝视,脑子里又忆起暗室里触目惊心的场景,浑身颤抖,紧紧攥拳。
李凌冰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衫,别回头,屋里闪烁的烛光勾勒出她流畅的下巴线条,“光王李宜嗜好阴阳双修,这事圣人也知道,但他不管。你祖父谢襄极谏圣人痴迷道学,圣人盛怒之下将你祖父扒皮揎草,谢氏满门也下了狱。狱里有鼠,让你亲眷染上鼠疫,死了有一大半。谢嘉禾,你就不想想,这老鼠是谁放进去的?”
谢忱黑眸点点,一字一顿,字字泣血,“是光王李宜。”
李凌冰长叹,“你祖父的一则上疏,让光王丢了运河一带的盐税。山东、湖广之广,庶民之富,你知道那是多少万两真金白银吗?光王是恨透了你眉山严氏啊!”
谢忱闻言,震惊之余一字都说不出,只是浑身打战发冷,眼里要逼出炙热的泪来。
良久,谢忱问:“你这样做,是要我去报仇?”
“还不是时候。你就把光王李宜当成是一条离了水的鱼,咱们宽宽心,容他再喘息些时日,但鱼离了水,迟早是要死的。”李凌冰嗓音缭绕,掷地有声,“谢嘉禾,抬起头,看着我。”她突然高声道。
谢忱抬起头,他此时已不再在乎她单薄的衣衫、妖娆的身姿,他仿佛看到一头母虎,一头正盯紧猎物不放的野兽。
谢忱还是那个想法,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李凌冰大声道:“谢嘉禾,你要看清楚我,永远记得我今夜的样子。我是你的恩人,是我救了你的父亲,我让你知道要去向谁讨债!你也要记清楚光王李宜的样子,他是你的仇人,终有一日,你会为严氏满门报仇雪恨!”
谢忱盯着李凌冰,黑眸里有墨中光在流动,他把这个女人的样子深深刻进自己的骨血中,脑海中,灵魂里。
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了。
李凌冰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在那之前,请你勤加练武,积聚力量,谨小慎微,一定一定不要做任何罔顾性命又徒劳无功的事情,那样多不值得啊!我和你的命比他那一头畜生,可金贵多了?你说是不是,谢嘉禾?”
谢忱慢慢跪倒在地,他浑身的血都在沸腾,嗓音在颤抖,他向李凌冰行了大拜,一字一顿说:“从今以后,汝是我主,我之刀刃所向,皆是主人宿敌的心口。”
李凌冰仰起头,表情如猫刚吃过鱼般餍足,她深吸一口气,刚泡过热水的身子已经凉了,她的每个毛孔都在舒张、呼吸,她觉得心旷神怡,周身舒畅。
她李凌冰,很满意今夜的收获。
“哐当”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真是好一出收买人心,主仆情深啊!”严克走进来,拍了拍尚跪在地上的谢忱的背,“我说兄弟,你也太容易被人哄住了。”
“退下!”李凌冰扬起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严克,喝退小霜。
严克转过头,“麻烦姐姐关门,这里的事传出去可不好听。”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
谢忱“噌”地从地上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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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克被谢忱钳住双臂,毫无招架之力,咬牙切齿之际转头质问李凌冰:“之寒小姊,你就这般看着别人欺负我?”
李凌冰心虚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谢嘉禾,放开严止厌,他是裕王爷请来的贵客,怠慢不得!”语调一个婉转,令在场之人品出不一样的敷衍情绪。
谢忱很听话,立刻放手。
严克揉着手臂,朝李凌冰跨了上来。李凌冰直面迎击,四目相对。严克的目光向下一移,“我敢打赌,我赌你这件衣袍下什么也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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