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随着金丹一颗又一颗地送来,她的气色也越来越好。
数人精还得是老爷子,既然在神明面前起了愿,就是断然不能违背的。
但咱们可以嗑丹啊!
甭管这丹是不是药石它亲戚,圣人所赐,必然是集灵芝之萃,聚雪莲之精,死命嗑丹,百病全消!
等入了秋,鹿苑染上霜华,李凌冰已经痊愈了。
李凌冰戴上莲花冠,身着绛紫道袍,这一辈子,再次踏入无极殿,在众朝臣的目光下,朝着圣人盈盈一拜,行了道家礼。
天启六年九月初一,圣敕书玉璋公主出家为女道士,道号“太真”。
穿了道袍,便脱不下来了。
有些时候,李凌冰会盯着大铜镜,微微侧过身子,打量自己身上这层皮。
古时杨妃奢靡,厌道袍,而喜霓裳羽衣,是觉得道袍太素净了。但她却觉得,只要自己这具身体再长开些,再长鼓些,也未见得会少风流。
做了女冠,她一样还是女人。
李凌冰做了女冠后,让圣人大笔地为她花钱,凿定昆池,建玉真观,造黄金辇,钱财如流水一般向外淌。北境东海有战事,国库吃紧,举朝上下却无人敢多言,因为这一切的背后是圣人默许的。
李凌冰顺风顺水,事事随心,唯一不喜的是转眼入秋了。秋风起,脚底寒,她怕冷,爱在暖和的地方待着。
同样不喜欢秋日的还有严克。
听说北境的秋天很短,一到十月,北望塬就开始下雪,雪大了,父亲与兄长们的处境就更难了。
南边的兵可不习惯北境的雪!
虽然邓国公不让严克习武,带兵打仗的事从来落不到他身上,但严克仍然默默关注着北境战势。从父亲的家书中探不明白,他就进宫、进内阁、进翰林院,到处打听。他知道了很多事,北境鞑靼人派了刺客刺杀父亲,严三郎在东海琉球打了一场败仗。
他知道每一场战事的经过,父兄每次袭敌的对策,他想与人说,却无人说,不敢说。他恨啊!因为无论战势如何吃紧,父亲的家书从来只问他的书。
世人都说他有文治之才,连圣人也似乎这般认为,给他寻了个亲王伴读的差事。
听到是裕王李淮之时,严克先是吃惊,他原本以为该是李湘,转而一想,又不甚在意。李三李四都不要紧,重要的从来是他自己。鸟择良木栖,臣择明主侍。都是废话。如果能够成就一个弱小之人的霸业,反而更有趣。
如果能够成为神,谁又会去当一条开路的狗。
严克捏着父亲的书信,通篇看过之后,又发现是一模一样的话术,不自觉握紧拳头。
无非是让他修身,齐家,治国,偏偏没有平天下。
过了一会儿,严克把信展平,用指尖摩挲被自己捏皱的地方,那上面有父亲刚劲有力的字,随后,慢慢将信夹进来了平日惯看的书里。
严克问严春:“老夫人那有信吗?”
严春用鸡毛掸子弹着书案上的灰,“是有的。”他眼里精光闪闪,鬼鬼一笑,补充道,“四公子再过一刻去瞧,比较好。”
严克眼皮抬了抬,“为何?”
严春把鸡毛掸子往怀里一抱,“老夫人那有客,四公子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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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克拿起一卷书,读了起来,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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