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拿来给李水根,根本就没想起李水根让他来的事。
“你小子可来了,快帮着想想。”
“想啥?”
“计生标语。”
把黄鳝拿给蓝委员,找个脸盆给养着,就拉着他坐会议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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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刘明德也瞅着他,想他这病好的时候,那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这有啥,直接上个计划生育,国家大计,谁不遵守,不上户口,不就成了?这上不了户口,分不了地,又没身份证,在外打不了工,一辈子就完了,谁还敢再生?”
陶股长眼睛一亮:“这条倒不差,就是宣传起来要费些工夫。”
“那有啥的,让蓝委员负责就好了,”李傻子搓着手说,刚进屋这身体还没暧,“再找村里清闲的婶子配合下,咱村也没多少户人家,还能做不好?”
陶股长点头称是,就让李傻子帮着写标语,笔纸村委会都有,到时村头村尾,村里那几个大墙都得刷上。
“你说户口,我就想起一桩事来,”李水根说,“咱村尾那个马家,不是家里生了四胎了还没上户口吗?”
这事陶股长也知道,生三胎的时候,她就下来过,还要硬拉马家那媳妇去上环,可她死活不去,这陶股长作风还比较温和,考虑到乡里的指标还够,就放过她了,谁知隔一年又生了个。
“她还想上户口?把咱李庄的脸都丢尽了,”刘明德黑着脸说,“四胎都是女娃,她这还想生五胎。我瞅着她要把娃都给她婆婆,跟她家里的去外头打工,在外头生。”
有好些琢磨着生三胎的都这样干,在外头生了再带回来,村里一点办法都没有。
马家媳妇生二胎的时候,李四海就把她这事交给刘明德,那马家男人仗着家中人多,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罚款都没缴,就硬上了二胎的户口。
三胎的时候,他又过去,带上村委会的人和陶股长一块儿要拉马家媳妇去上环,被人拿扁担打了出来,眼眶还豁了口子,现在伤好了,还能瞧见个白印。
等把李四海斗倒,刘明德一时没想起这事,这陶股长一来,李水根一提,他才新仇旧恨都翻将出来。
陶股长的脸也黑将起来,马家就是李庄的钉子户,要不把这颗钉子拔了,这心头就堵得慌。
扭头瞧李傻子在专注的写大字,就叫上刘明德要去走一趟瞅瞅。
“我越琢磨你这标语越对头,你想吧,这不能上户口,领不了地,分不了村里的公钱,还上不了学,那就没法考大学,连个技校都读不成。没了身份证,在外头找工作那也不成,嗬,连暂住证都办不了,只能做黑户了……”
李水根摸着下巴越寻思越笑。
“黑户不少呢,”李傻子抬起头,“这只能吓唬人,说到底还得纠正重男轻女的观念。”
“这话说得有水平,我听着你咋跟乡干部似的?”
“咱不说过要做市长的人嘛。”
李水根嗤笑声,就走去办公室拿烟。回来就瞧董玉兰在会议室里打转。
他瞅这婆娘就不顺眼,身板比男人还壮,说话跟打雷似的,还有就是刘明德想让燕子跟小满处对象,她呢,死活不愿意,还在外头瞎说。
说啥,李小满那病时好时坏的,这要成了家,坏的时候咋办?那可是会咬人的。黑娃不就让他咬了?这嘴里还不知有没有毒,瞧人家黑娃,这都还瘫着呢。
说白了,就不想让刘燕跟李傻子做一对,凭啥啊,人家董玉兰还说了,燕子可是要上大学,赚大钱做城里人的,你李小满配得上吗?
董玉兰过来是找刘明德商量开春家里那几亩田是不是让村里帮着租给外面人种的事,那七八亩水田,种起来一年两季,也没啥收成。
化肥又涨价了,还不如租给人种,自家拿个租金,还能上外头打个闲工。
刘明德不在,她就在会议室等着,看见李水根进来,就点下头,继续瞅那墙上的贴画。
“支书去马家媳妇那了,陶股长也去了,说要查她生四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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