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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第1页)

精心设计的一出好戏,结果却落了个鸡飞蛋打,令简师元范光宪大为沮丧。他们的直接指挥者曾邦才更是窝心。虽然草庐翁表现得沉着镇定方寸依然,除了传函告诫他务必接受教训引以为戒,并指示他立即启动另一方案外,未作更多的责备。但曾邦才自己备感压力沉重。不用草庐翁多言,他也知道,因此而导致的劣势,必须由他来负责挽回。

以天时衡定,起事不能拖过今秋,这是草庐翁早已看准的,各方面的筹划亦均是以此为期。因而留给曾邦才的翻盘时间,满打满算已无几天。好在还有个在临风寨内部强行发动兵变的备用计划,相应的准备工作也一直在做。但由于最佳方案的意外破产,使一向非常自负自信的曾邦才,在这个关键时刻,心里却不由得一阵阵地发了虚。

他自忖这不是个好兆。

果然,尚未待他把气息喘匀,对方便已迅速出手,要来袭取他的后路了。

原来,那日王子善忽闻钟离秀回寨之讯,惊喜交加,便吩咐周伯雄立刻引其入内,当众说明被劫真相,以正视听。钟离秀刚刚擦了把脸,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带着一身的风尘泥污进了大厅。

钟离秀的当众禀报很简洁,主要就是这么几句话:她在草关镇遭袭被劫一事,实乃老佛崖寇伙所为。其意在于嫁祸官军,用心极其险恶,请王总头领及众位弟兄切勿上当。这些日子她一直被关在老佛崖上,若非幸逢义士舍命搭救,绝无生还之望。关于内中详情,宜向王总头领另作单独禀报。

然而她的这寥寥数语,却是胜过了任何雄辩。

王子善这人也是颇有大侠风范,他听过之后,哑然一瞬,旋即拍案而起,当众便举步离座,直爽地向宗泽抱拳纳首曰,王某愚昧,行状无礼,多有得罪,惭愧甚焉。

宗泽就连忙起身还礼,谦和地回称,王总头领言重,事出有因,谈何得罪。只要误会澄清了便好。钟离秀头领平安归来,实是可喜可贺。是否可让钟离秀头领略作小憩,待我们听其备叙原委之后,再作促膝之谈?

王子善欣然称善,当下便决定暂时休会,安排众人分头用餐。

在此期间,周伯雄告知周虎旺,发现有人蓄谋聚众持械冲击会场,只因见警备力量雄厚,彼等方未敢强行闯关。周虎旺马上将此况转报给了王子善,并向王子善禀明了自己调集部伍设卡戒严之事。王子善此时对义军内部存在问题已心生警觉,听了周虎旺的禀报,非但未予见责,反而赞许他想得周到,命令他就依既定部署,继续保持警备。

饭后略作歇息,会谈重新开始。

但是这一回的会谈方式变了。根据王子善的安排,除其本人外,这一回义军方面参与会谈的头领,只有一个钟离秀。会谈的地点,也改在了位于后院的一个小型会客间。院内的警卫则由甘云和周虎旺共同负责。也就是说,这时的会谈性质,已从双方针锋相对互有戒心的谈判,转化为两者之间心曲默契的密谈。对此急转直下之状,无论是简师元还是范光宪,都无法再做文章。

在密谈中,钟离秀详细地诉说了她的被劫与脱险经过,以及她从蒋宗尧口中套出的和宣孟营向她提供的所有情况。这对于王子善彻底看清是非,对于宗泽全面掌握敌情,都起到了极大作用。

闻知内情后,王子善深感震惊,愧悔万分,再次向宗泽诚恳认错。

宗泽则大度地表示,此前之所以误会甚深,责任也不全在义军方面。朝廷中的某些官员将各地义军统统视为匪,不加区别地一律奉行剿杀政策,也是导致义军戒意深重的重要根源。那些别有用心者,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但是在他宗泽眼里,即便是匪是寇,现在只要是愿意联合抗金,就皆为盟军友军、朋友兄弟。盖因金军兵强马壮,大宋非同仇敌忾不可御也。何况,对于王总头领的为人及操守,他是经过了认真了解的,像王总头领这样的豪杰义士,当今是只恨其少,不嫌其多。他宗泽作为汴京留守,正需大量英才佐助,焉有四面树敌自结仇扣之理。青龙岗事件的幕后文章,与草关镇事件显系出自同一手笔。如今误会既已释开,前嫌便一概休提了。唯愿大家从此同心勠力,为捍卫宗庙社稷共建奇勋。

一席话说得王子善内心滚烫,连称真是与宗留守相见恨晚。接下来的话题,便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对促成汴京地区抗金联盟事宜的商榷。

说话之间,日已西斜。王子善感到尚有若干事情需要好生协商,试探着问宗泽可否留宿临风寨。宗泽亦欲趁热打铁,将组建抗金联军的一些具体事项落实,便不假思索地一口应允,并即遣一名亲兵回城报了信。宗泽的这种高度信任态度,使王子善进一步受到了感动,亦越发拉近了彼此的感情。

当晚,王子善设便宴款待宗泽,上午参与谈判的诸头领奉命作为陪宾出席。宴后,王子善又恭请宗泽来至后院会客间,就双方共同关心的问题,进行了将近一个时辰的秘密磋商。磋商的要事之一,就是争取姚三保的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根据现已掌握的情况,宗泽的见解如下:第一,相对于汴京周边的其他杆子,姚三保部战斗力强,影响力大,是一股不可忽视的武装,绝不可坐视其倒行逆施。第二,目前这支队伍在相当的程度上,已被图谋叛乱分子掌握。但姚三保不像是叛乱主谋,其人亦非善搞阴谋之辈。很可能有些事姚三保是被蒙在了鼓里,甚至,姚三保已经被人架空。第三,纵使如此,由于老佛崖这支队伍的基本班底为姚之旧部,姚三保说话应当还会有相当的分量。只要姚三保非其同谋,那个所谓天正会利用该部兴风作浪的企图便很难得逞。因此,现在必须及时与其沟通,向其通报内情,对其晓以大义,力争将其团结于抗金救国的大旗之下。这对于挫败叛乱阴谋非常重要,同时对姚三保及其麾下弟兄也是一个挽救。

王子善对宗泽的分析很是赞同,当场表示这事可以由他来做。

宗泽高兴地道那就太好了,王总头领的现身说法,是最有说服力的。

于是,在与宗泽的谈话结束后,王子善便连夜书函一封。当次日午前宗泽一行在周虎旺的护送下返回城里时,王子善的函件已经通过一个可靠的关系,直接送到了姚三保的手上。

姚三保阅过王子善传去的函件后,委实吃惊不小。他压根不曾想到,在自己的这支队伍里,竟会隐藏着居心叵测的异类,而且那帮家伙居然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祟多端。他这才猛然意识到,这些日子自己对山寨事务很少亲自过问,实在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数月以来姚三保对山寨事务疏于过问,乃是基于两个原因。一个是他的身体状况不佳;另一个便是曾邦才的有意架空。

自打落草老佛崖,姚三保便觉身上不适,时常出现失眠、乏力、胸闷、气短、厌食、怠倦等症候。然请郎中诊疗,却又说不出病源何在。开了些安神醒脑的汤药服用,也没产生多少疗效。

后来曾邦才又找来一个据说是造诣匪浅的江湖医者,为姚三保做了全面诊视。诊断结论是,因姚三保常年操劳军旅,损神过甚,从而导致了淫邪盛侵、诸经瘀阻、气滞血虚。此状从目前来说尚非重症,但若发展下去,将引发五脏六腑多种疾病。所以从眼下开始,就得着意调理。而在调理过程中,必须平心静气少思寡虑。

遵照这番医嘱,姚三保便开始了他的养心益气固精温阳疗程。初时他还未将军务完全放开,只把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交与曾邦才处理。后来见曾邦才勤勉恭谨、任劳任怨、处事得体、治军有方,逐渐地,便将山寨里的大小事务都撒了手。

由于曾邦才在攫取了大量实权后,表面上对姚三保的态度并无丝毫改变,每逢见面依然是一副相当尊重之态,虽不说是天天去做汇报,也是隔三岔五地便要到他面前请示一番,所以他并未感到大权旁落,反而自谓是用人有方。殊不知曾邦才向他所禀者俱属皮毛,而其在此期间于部队中所进行的种种勾当,他是一桩也不知道。或者说即便有所听闻,也是如风过耳,不曾放在心上。

王子善这封函件的到来,犹如一记响亮的警钟,敲破了姚三保的闲逸之梦。函中所述内容言之凿凿,不由得他不认真思量。常言道疑心生暗鬼,何况在他的身边的确就是有鬼。这一思量,便让他思量出了一些往常没留意的端倪,也让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尝闻为政者言,一个官员身边最为亲近最为得力的副手,往往就是这个官员最危险的对头。若不加以提防,其人生中最大的跟头,很可能便会跌在那个人手上。以前他对这话无甚感悟,这时方觉其意深焉。

当然,对于王子善之言,他认为也不能尽信。而事情倘果如其云,则更须善作谋对。姚三保虽然心机不深,但作为一名统兵多年的战将,这点战术思想还是有的。于是他便一面若无其事地照常作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状,一面密嘱心腹人员针对有关情况去进行暗查取证。

基于老佛崖上情况复杂,王子善是遵照宗泽嘱咐,找关系将函件直接送交姚三保的。姚三保布置暗查取证,所动用者也都是可靠僚属。所以在姚三保看来,此事完全是处于保密状态,却不知自己又把事情想简单了。其实曾邦才在他身边,早就安插了耳目,他的日常活动,曾邦才随时可知。虽说王子善函件的内容以及相关详情,那耳目没能刺探到手,但在曾邦才心里,其之大概却不难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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