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礼回忆了一下“萧远山倒像个苦行僧,白天随便吃点粗粮果腹,夜里就要打坐修炼。还逼我也一起修炼,当时我太困了,记得不清楚,到最后答应他,我亲自扮成契丹人,去诈玄慈,要问出当年的同谋。哎呀,他现在在大牢里么”
赵煦淡淡道“哪能这么容易放过那两个和尚我有心换一个主持,又担心换汤不换药。”
“怎么是两个”
“你府上的玄生,当时疑心他们内外勾结抓你,就叫王繁英给他用药拿住,废了武功。”
“啊玄生和尚倒是个好人,心直口快。”
赵煦微微颔首“这药不会伤损他的性命。我想想你在少林寺出的事。萧远山的仇人用的是少林武功。那还不简单,就说他们看到郡王随身佩戴的小金佛是辽国所铸,上写契丹文。就疑心你。那贼酋见了,做贼心虚,以为你受辽国所请,重查旧案。”
有没有这种可能,你们当死士、刺杀别国的武官,重点是那人本身而不是他的妻儿啊。而且你们在大宋境内动手,这不是画蛇添足,格外授人口实吗就不会越过国境动手不会用辽国武功都以武犯禁了,还装什么不敢偷越国境的老实人。杀了人家的妻儿,还是在人家面前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既然抓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小孩,也该抓来当做人质。算了,都是笨死的,都是你们牵连无辜所致。
林玄礼觉得这个计划,好像是准备动刑。怎么说呢,玄慈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是个硬骨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恐怕对他这种人来说,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我和萧远山再商量商量,制定一个周全的计划。他跟我一起去诏狱,我们临机应变,还能用契丹话聊一聊呢。”
赵煦琢磨了一会,那人必然还留有隐情未报。了删减版“你去见了太后太妃,你就说是被人搭救,养伤几日才动身,在深山老林音讯不通,其他的闲事都不要说。”
“遵命。”
到两位中年女士面前,又被仔仔细细的盘问了两遍,两边口供完全一致,又被抓到眼前仔细端详,总归是岁数大了男女有别,并没有被摸摸头。
太医那儿煎好的安神药送来一碗,喝完之后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同归于尽了。
非常安神。
一觉睡醒已经是日暮时分,萧远山就坐在床边打坐。
林玄礼吓得弹起来“哎呦。这他妈是深宫大内你怎么进来的”
萧远山盯着他“你在你皇帝哥哥面前侃侃而谈,颠倒黑白。把我说成一个救你的好人。我何德何能”
林玄礼愤怒的想我要卖腐了我要卖腐你踏马滚上来陪我我他妈为了你这张脸代餐
不能和这种苦大仇深完全不会开玩笑的人开玩笑,那样缺德“我不这么说,答应你的事怎么做到大丈夫一言九鼎,你不要磨磨唧唧的。”
萧远山有些忌惮,主要是担心朝廷偏帮南朝武人,走漏风声“你无论何事都和他说”这小皇帝的为人我听说了一点,但一个皇帝岂能用好坏来分胡汉之别,那里是几句话就能敷衍过去的小皇帝若是爱才好士,非要我当他们赵宋的官呢高官厚禄不过是俗物罢了。
“我知道什么犯忌。”林玄礼越琢磨越生气,恼怒的问“你们这个水准的武林高手,在宫廷中来去自如吗”
萧远山心说倒是来去自如,相隔百米,听那安静的房舍内细微声音,能听清楚。其实小皇帝身边有几个武林高手随侍,但偷听不用靠近。“你知道就好。”
林玄礼脸色微沉,总觉得很不高兴。虽然看洪七公进宫大吃大喝时觉得很爽,但现在换成自己家,不行。不行也没有什么办法。我男神可以无痕进入皇宫内院,相府帅帐,千军万马之中,没问题,其他人谢绝
萧远山看这小子居然也能有几份杀气,倒觉得好笑。刚要说话,听到有人来了,一把将他按在床上,闪身到了房梁上。
林玄礼猝不及防,只能冲着房梁喵喵咧咧。
八名宫女捧着托盘鱼贯而入。为首的中年女官轻声上前“十一郎,你醒了么”
他调整好心态,若无其事“郑姐姐。怎么敢劳烦你来伺候我”
郑女官已经年近四十,多年前就开始服侍官家,对他也是从小看顾服侍“郎君这话折煞奴婢了。我们老姐妹抢着来服侍十一郎,看你好不好。虽然黑了,更像个男子汉。”
林玄礼装作很高兴的样子,缓慢伸个懒腰,起身往梳妆台走去“那是当然。难得有机会见识这样的事。”
郑女官“官家天天长吁短叹,娘娘去庙里上了两次香。啊呀,这背上的是怎么了”
他的后背在被打飞项目中两次撞在山石上,又过了好几天,淤血浮现出来,一大片紫红泛着青的痕迹,随着不平整的石壁有深浅不一,深色的近乎墨色,略浅的也是青紫斑驳。要说疼也不疼。
“一点皮外伤。”林玄礼自己穿上小褂,往托盘中看了一眼,好多异域风情的东西“诶这些是什么”
郑女官“官家叫你扮做契丹少年去彩衣娱亲。”
“哈哈,好玩。”
郑女官的年纪大,服侍他穿衣也开始讲古“我小时候,仁宗朝时候,汴梁洛阳士庶有不少人都穿契丹服呢。庆历年间门、天圣年间门下旨禁止。听说辽国也穿汉服,真是乱穿衣服。”
一件黑褐地白花断腰袍曳撒,大红洒金半袖罩袍,裤子上黄蓝撮晕花样,靴子用五彩丝线和金银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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