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楚挽亭并没有白白虚度。他从池若枫家的洗衣机里面,找到沾满化缧蜕掉皮肤的那件大衣,将上面的组织细胞取样,已经得出化缧身体结构和食性和全面分析。
那不是人类已知的,或是可以想象到的任何生命。当他拿到那套分析时,呼吸几乎停止,马上知道自己的余生都将为这个奇异神秘的生命而疯狂。
“不,我不吃。”化缧往後退了一步,单薄的身体紧紧贴著墙沿,一边抽泣一边摇头,“你们把池若枫带到哪里去了?他现在怎麽样了?”
“放心,他不会有事。”楚挽亭怕惊了他,也不做任何动作,只站在原地和他交谈,“假如你愿意,他很快就会被放出来……如果你肯乖乖听话配合。”
“我、我一定会听话的,我什麽都可以做!”化缧听他这麽说,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连声应承。
“那麽先过来,把这盘桑叶吃了,饿著肚子怎麽行。”楚挽亭朝化缧微笑,语调温柔,微微上挑的浅褐色狭长双眼,却在镜片後流转著冷冷邪气。
这可爱诱人的孩子,尽管活了超过千年,性格思想却真是单纯呢。
化缧踌躇片刻,咽了口口水,终於朝楚挽亭的方向走去,来到那盘桑叶旁边,犹犹豫豫的伸出手。
静静看著化缧含著泪水,哆哆嗦嗦的开始吞咽那些翠绿叶片,楚挽亭的唇边泛起一抹笑。
是的,他很快会回到你身边。他既然能够放弃一切带你出逃,又怎能不回到你身边。
但那时候的你,又不知会变成什麽样子呢?
放心,我会把你所有的一切都开发挖掘出来。每一条基因、每一片组织、每一点思想……以及,从前的经历爱恨。
因为,关於你的所有未知,都是令人著迷沈醉不已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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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若枫在拘留所里一关就是半月,说是等待审讯判决。拘留所每天的食物就是两碗米汤和几条咸菜,他本来就瘦,如今更是脱了形。在里面不能洗漱,浑身又脏又臭,青色的胡茬倒是密密从下颌扎出来。
下午,池若枫靠墙坐在泛著潮气的地砖上,身旁放著一包食物。阳光从屋子里唯一的小铁窗外照进来,将地面上他的影子拉得细长,说不出的寂廖。
今天上午的时候,心悦来看过他,带了这包食物给他。临走的时候,她满脸是泪。
她要他放宽心接受审讯,不要害怕。只要一口咬定因为看见化缧完全是人的模样,所以动了恻隐之心,尽量博取陪审团的同情就可以。
她说她和唐林教授问过律师,说他无罪释放的可能性很大。
池若枫微微侧过眼,望向身旁那包心悦带来的食物。明明肚子饿得要死,但看著这包食物,就是吃不下。
因为他明白,这样一来,他虽然可以得到自由,却也等於再不能和化缧相见。
楚挽亭向外界公布说,化缧是异常珍稀的人形蚕科动物……或许化缧最後也可以像自己一样,最终被公众承认,得到人的身份。
但那个过程要多长呢?十年八年都很正常,二三十年也有可能。
等到那个时候,化缧早就死在试验室了也不一定。
池若枫将头埋进屈起的双膝间,先是轻轻抽泣,然後哭得哽咽不成声。
记忆中,他很小就不会哭了。过於频繁的试验,令他的身体对麻药产生抗性,他不怕rou体上的疼痛,即使清醒著被抽脊髓,他也不会哭。
经历过被当作一件物品对待,所以在面对各种属於“人”的挫折时,他只觉得幸运。
然而现在,他一想到化缧的未来,就只觉得疼痛得无以复加,疼得要哭出来。
那种疼痛和rou体上的疼痛不同,找不到它具体的存在,却又铺天盖地无孔不入,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每一次呼吸都会牵扯到,每一个念头都似锋利的小刀剐著心脏。
“池若枫,今天找你的人不少啊。”
正当他哭得不可开交,外面!啷几声响,有警员打开了拘留所的铁门,有脚步声朝他不急不徐的靠近。
若枫连忙在膝盖的裤子布料处蹭干眼泪,抬头望向进来的人。
楚挽亭穿著笔挺的西服站在他对面,唇畔如往常般挂著高深莫测的微笑。
若枫的眼睛鼻尖都是红的,下巴上生满青色胡茬,头发凌乱不堪,望向楚挽亭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楚院长?您来这里做什麽?”
“我来是给你一个选择。”楚挽亭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虽说对你而言,不一定是最好的,但选择与否在你。”
“我们可以撤消对你的控诉,只要你答应重新回到科学院,并签下自愿做人体试验的五年合约。”楚挽亭镜片下的狭长眼睛幽幽闪著光,“审讯前,你还有三天的时间,我每天都会来。”
若枫沈默著,慢慢垂下头去,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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