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不愧是整天发疯的小疯狗郑知恩啊,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阴阳怪气的话说得这么大声又这么难听,也不怕激怒了太后被砍头吗?
谭阿牛震惊归震惊,但是……
但是郑知恩的话让他心里生出了一种说不上来的舒爽和温暖。
他长这么大一直被人骂,被人打,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大声的跟他说——
谭阿牛你抬起头,你虽然是野种,但偷人的不是你,这些屁事儿不关你的事,你不必为此自卑!
谭阿牛偷偷地一眼一眼上下打量郑知恩矮小的背影,他浑身的郁气渐渐消散,嘴角的笑越来越明显。
好羡慕郑知恩的潇洒恣意啊。
他今后也要努力做个像郑知恩一样的疯狗。
谁敢咬他,他就冲过去咬死谁!
嘿嘿!
不远处,安静得像个透明人的赵管家静静看着郑知恩拽着谭阿牛边走边大放厥词。
他眼中浮现出一丝丝无奈和宠溺。
这小疯子……
又开始发疯了。
但是,这疯起来的样子真是让他格外的熟悉格外的怀念啊,跟他记忆里那浑身染血大笑着拿刀往死里捅他的疯魔状态一模一样。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当初那小疯子放火将他深山里的家业烧得一干二净的场景,仍旧让他每每想起都忍不住骂一句脏话。
啧。
赵管家将怀念的视线从郑知恩身上挪开,又冷冷看向谭阿牛。
可惜了,今儿个让他们家小疯子发疯的人竟然是这个野种。
也不知道这野种有什么地方入了小疯子的眼,小疯子要这样护着,有为野种出头撑腰的这点工夫,多去跟亲弟弟阿澜亲近亲近不好吗?
赵管家对郑知恩大放厥词没有什么反应,可秦太后就做不到了!
郑知恩阴阳怪气的时候,她正在屋檐下温柔哄着燕离澜和姬明曜。
她的两个儿子围绕着她叽叽喳喳,她幸福极了,谁料这种幸福时刻竟突然跑出来个疯狗胡乱咬人?
那言语里的恶意,连普通村妇都容忍不了,何况是她这个身为身居高位大权在握的太后?
她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秦太后一愣过后,愤怒一拂袖,直起身倏然转头看向郑知恩。
“站住!”
她指着郑知恩,眼神锋利如刀,“大胆!把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再对本宫说一遍!”
郑知恩停下脚步。
他回头装作天真地冲秦太后歪了歪脑袋,用孩童嗓音奶声奶气道,“太后娘娘您这是生气了吗?可是我说的是事实呀!这世上之人就是怪,自古以来都只骂野种,却不去骂那偷人的奸夫淫妇。野种他有什么错呢,他的出生又不是他自己能选择的,要不是他那个偷人的娘非要给他这样一个不体面的出生,他也可以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干干净净来到这人世间的啊!”
他叉着小腰啧啧感叹,“唉,说来说去,都是奸夫淫妇罪该万死,太后娘娘您说是吧?像娘娘您这般冰清玉洁的贵人,您应该不会偏袒维护那偷人的淫妇吧?您应该不会因为我骂几句淫妇就想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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