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彦祖先是一怔:“你叫人给我松绑,就不怕我逃走吗。要知道我可是人称飞檐走壁小玉龙……”
“行了行了别吹了,就你这身材还能飞檐走壁吗,你爱上哪呆着就上哪呆着去,从一开始也没想留你,看你那块头留你吃晚饭也得吃穷了我。”七绪也不甩他径直又往里头去,秋彦祖沉吟片刻竟跟着七绪一道去了,秦峥也马上会意过来立刻给秋彦祖安排了房间。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七绪又停下脚步,回转身对着众人路出一口白牙:“兄弟们今天晚上吃火锅,我请!”底下鸦雀无声,大家心里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甚至连秦峥也感受到了,他们似乎不再被遗忘不再被抛弃,如果说秦老大去世后的盐帮就像堕入了无尽的黑暗,那现在似乎是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城里地火锅店只有如家火锅那一家,只可惜那家贵得要命,他们哪吃得起,是以当二狗子奉命向众人询问他们最喜欢的火锅食料时,一个个都流着口水争着说起来,以至于二狗子在后来很长时间内耳边都回响着冻豆腐鱼丸之类的字眼,那时的二狗子也许还没感受到,在大家的眼中他这个马屁精也似乎变得可爱起来。
暮色渐临,众人却没有等到帮主要大家去如家火锅集合的口令,反倒是二狗子神秘兮兮的呀他们跟他走。盐帮本是一帮大老粗,偏偏盐帮本部却是一座水榭,这种恶趣味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自己那个娘的偏好,自从秦老大走后兄弟们也很少来水榭了,于是水榭渐渐冷清下来,反倒成了秦峥地书斋。
兄弟们初来水榭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原本那个议事用的聚一堂如今摆满了几大桌,桌上的铜锅正扑腾扑腾地冒着热气,而铜锅边上摆满了各式食材,似乎都是他们在最爱。七绪也不多言只是招呼着大家坐下一起吃。
水榭是大家的本家,在这里吃火锅倒也不似在外头吃那么拘谨,也不用顾忌吃相会不会吓到人,席间大家开着玩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扑腾的热气似是迷了眼模糊了视线,想起了大漠想起了黑水寨的兄弟们。
“帮主你也多吃点啊,来兄弟们我们敬老大一杯!”敬酒声不绝于耳,纵然七绪不胜酒力也不想辜负了这番盛情,就来个不醉不归吧,如果将一捧沙粒摊平在手心至少还能拥有全部,若是握紧了怕失去那些沙子反倒会从指尖滑落,人生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是不是醉了,怎么平白生出这样的感慨来。
屏风后头一双小眼睛正目不转睛的望着愉快吃着火锅的众人,热闹是他们的却与他无关,从来都是这样的,自己不是早就应该习惯了吗。
………【第六十章 黑暗吞噬】………
闹仿佛是他们的,而自己什么也没有,阴暗的墙角好的容身场所,但那只伸来的手却好似拨开了黑夜让自己感受到了光明。那一刻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不管对方是抱着怎样的目的,只想紧紧抓住像救命稻草般的这双手。
烛光摇曳间即便看到的是那妖女的面孔也不自觉的温暖起来,秋彦祖泪眼婆娑的跟着七绪来到众人中间,虽然那妖女说他是因为没得吃才哭鼻子,但此时此刻就是生不了她的气,无限蔓延的黑暗真的比什么都要恐怖呢。
大家伙坐在一起吃着热腾腾的火锅,骂骂咧咧勾肩搭背总觉得大家的距离好像变近了,七绪也很明白这些人服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直到现在也只是坐在一边沉默着的小石头,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将来对整个盐帮的大改造,有饭吃谁愿意喝粥,她要盐帮成为水上霸主,绝对不是之一。
“其实秦峥一直不明白为何帮主对秋彦祖这么好,他可是敌对帮派的少主,盐帮在漕帮手上也吃过不少苦头呢,兄弟们看了或许会不舒服吧。”虽然七绪如今已身为盐帮帮主,本可以理所应当的住在水榭,尤其是她还这么中意这地方,但她执意还是回到西泠小筑去,一路上虽然有宋晓石的保护安全问题应当不用考虑,但秦峥还是送了七绪好远。
“父辈们是怎样的人,做子女的根本就无从选择。也不应该将他们地罪过加诸在孩子身上,至少在我眼里他并不是什么少主,只不过是个怕黑的小屁孩。”
“帮主说得倒轻巧,既然如此又为何又将他当作是换取赔偿的筹码。”
“那些本就是漕帮该赔的,我想即便不是因为那孩子,小石头那一手也够让他们掂量掂量了吧。”
秦峥知道七绪的忌讳是什么,于是很自觉的在巷子口止步,这位帮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但她真的很与众不同呢。恩?什么人。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秦峥也察觉到了身后似乎有人影晃过,望着那个小小地影子浅浅一笑,好吧今晚就让帮主自己去头疼吧。
就在七绪快到西泠小筑门口时,背后却响起个稚嫩地声音:“你什么也拿不到地,如果筹码是我的话。”小石头早就向自己示意身后有人跟着,不过他既然没采取任何行动就说明他已经知道跟着的人不足为惧,声音还有些颤抖像是走得很急。那条小巷这么黑当然会急着想要走出去,秋彦祖你这小鬼又想干什么,我可不能将你带回去哦,七绪心中也在嘀咕,但更为不解的是他那句话,为什么筹码是他反而得不到任何东西,这孩子至少也是漕帮的少主啊。
话还没有问出口,秋彦祖倒是先一步跨进了西泠小筑。口中还念叨着旧是旧了点。倒还挺宽敝能住人。西泠小筑内静悄悄的,甘大哥应该睡下了吧,今晚就让小家伙和小石头呆一起吧。反正明日漕帮必定会差人来交涉,到时候小家伙也该跟着回去了。
然而一声轻咳却打破了七绪的美梦,七绪忙上前去帮他推着轮椅:“甘大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夜凉怎么不多穿件衣裳再出来。”
“你不回来我总是担心地睡不着,阿关说在街上见你和些奇怪的人在一起,我最近也见你总神神秘秘的,你这丫头的想法太简单我怕你给人骗,听说江南近来也不太平,有不少白莲教的传道人,你可千万别和那些人扯上关系,这孩子是……”说教了半天甘靖才意识到七绪身边还有一位。
“哦,这孩子似乎和爹娘走散了,这么晚了就让他在这里住一晚吧。”
“这种事理当交由官府处理,也罢也罢你就是这么个性子,早些睡吧。”
“遵命大人!”
甘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不由得想起前世的一个笑话,女人成为别人的女朋友之前都是善解人意的,但成了女朋友成了老婆后在男人眼中就变得不可以理喻,如果一个女人可以一辈子让人觉得善解人意,那她一定是个老姑婆,因为你地女人不可能看你撞南墙也不拉着你。所以甘靖地苦口婆心她也很谅解,心中也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做些叫他担心的事,就把盐帮当作个大集团来经营,而她柳七绪自然就是高高在上的CEO拉。
不知是不是因为火锅吃得太多,躺在床上竟然怎么都睡不着,想出去走走又怕惊醒甘靖,她知道甘靖自从发生意外后,一直都睡得很浅,他来江南是有皇差在身,辛苦了一天也不想惊醒了他,而当七绪一个转身迎上地却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干什么,采花大盗啊。”
“切,要采也不采你这多喇叭花,妖女我睡不着可以聊几句吗?”秋彦祖背靠着床沿坐了下来,事实上七绪看起来并不大他几岁,或者也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那孩子竟然有些脸红,方才在巷子里他所听到的那番对话一直回响在耳边,这也正是叫他失眠的原因,“那位大人说得没错,你的想法果然很傻很天真,什么父辈们做的事不关孩子的事,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从出生那一刻起很多事情就已经无从选择了,没办法选择爹娘没办法选择自己的人生,甚至于或许要一辈子活在别人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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