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直止不住,凌子夜滞缓地抬手,用自己被扔在一旁的衣服按住任祺安的伤口。
他额角的汗珠滚落下来,紧绷的肌肉将纵横的青筋挤迫得愈发凸出,凌子夜无意识泄了力,手背却被他覆住重重按下去。
凌子夜抬眼看他,他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却启唇问自己:“疼吗…?”
凌子夜没说话,他很快停了动作,无措地看着凌子夜,直到凌子夜撇过头:“不疼。”
任祺安脑袋闷在他颈间,轻掸的耳朵尖蹭得他发痒,忍不住缩了缩。
任祺安以为他不喜欢。很快抬起头,有些局促地想收起耳朵,又收不起来,只能折进发间。
凌子夜靠在枕头上,伸手抽出一支烟点燃,看任祺安嘴唇愈发发白,一言不发地抬手将烟递到他唇边,任祺安愣了愣,随即抽了一口,他很快便撤了手,又将烟夹到自己嘴里。
看上去很吝啬,但思及凌子夜总是说抽烟能让人舒服,觉得这是他对自己的关心的任祺安简直快要感动得落泪。
一个在放空,一个在拼命压制自己,两个人都做得心不在焉,只有身体在本能地迎合对方,直到没气力。
任祺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手臂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他也安安稳稳睡在床上,严丝合缝盖着被子。
床头的香早已燃尽,安静的房间里却仍萦绕着淡淡的清香和有些浓的烟味。
另一头突然传来擦亮火柴的声音,曳动摇晃着的影子打在面前的墙壁上,任祺安费力地撑起身体回过头,才看见凌子夜抱着个抱枕蜷腿坐在飘窗前的台子上安静地抽烟,窗子已经开到了最大,但那烟雾还是往外飘一半,在房间里留一半。
他看着窗外,没回头,任祺安便翻下床走过去,坐到飘窗前的地上,犹豫片刻才小心翼翼伏到他腿上,乖巧又安静,不用抚摸毛就顺了。
他仍然没反应,只是垂手掸了掸烟灰。
今天宋典喜欢的那位亚联盟歌手来到了巡回演唱会的克罗卡斯站,为了表示对他的欢迎,克罗卡斯的悬浮莹灯打了略有些深的星球蓝——那是他的应援色。
整个克罗卡斯都笼罩着深蓝色的光雾,就连皎白的月亮都被滤成了蓝色,那光游着游着飘进来,打在凌子夜的身上,他的脸庞呈现出一种蓝调的惨白,甚至有些透明,像人偶的树脂皮肤,眼瞳也仿佛人偶的塑料假眼,美丽却无神。
任祺安的尾巴试探一般地在他垂落的长发周围一晃一晃,撩动发丝,他放空了一会儿,猝不及防被燃尽的烟头烫了一下手,疼痛的知觉似乎产生得太滞后,他缓慢地扔掉烟头时指尖的外皮已经浮起来了。
他没吭声,只是又抽出一支烟,火柴盒却被任祺安的尾巴卷走。
“别抽了好不好…?”任祺安手指拧着他怀里抱枕的流苏,低声下气地问他。
尽管凌子夜总说抽烟能让他舒服一些,可不会有异议的是,抽烟能让身体不舒服。
凌子夜这才缓慢地将目光自上而下投向他,却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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