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边一口咬定侧妃是为太子挡剑。”
“太子身边有护卫,却要侧妃挡剑?”
谢若之道:“太子说他这侧妃是江湖中人,识得武功。”
言临素道:“小王爷怎么说?”
谢若之苦笑道:“燕王殿下说要知道实情,让言侯自己去问他。”
督察院的牢房只不过是一个建于地下的普通监牢,没有天牢那般阴森可怖的刑具。
言临素进门的时候,见小王爷正坐于地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几根茅草。若非他胸口缠着的纱布,倒还有几分逍遥。
言临素笑道:“小王爷好自在。”
朱永宁道:“此间主人好客,本王宾至如归。”
言临素将手中的托盘放于地上,倒了两杯酒,道:“一点水酒,王爷莫嫌弃。”
朱永宁拿了酒便一口饮下,有些出神地摩挲着那个杯子:“没想到第一次喝临素的酒竟然是这么喝的。”
这一声临素唤得二人俱是心头一动,许久不曾唤的名字就这么自然而然出了口。
言临素看着眼前的朱永宁,不过一日光景,小王爷已经不再如往日的意气风发,胸口厚厚缠着的绷带,胡乱挽起的头发,失去血色的脸和唇——小王爷迅速消瘦下去,容颜颇有几分憔悴潦倒。
时至今日,他终究不能将这人视同陌路。言临素举杯将酒饮下:“王爷,要我亲来,便肯告诉我实情?”
朱永宁懒散地笑了笑,挪动为铁链所捆缚的双脚,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我杀太子那个侧妃,是因为本王正与小媚在水上放舟之际,她突然从水里冒了出来,杀了我的女人,而她是阎王殿的金木水火土五杀之一的水杀。”
“那附近并无游船,也无其他人,哪怕是尸体。”
朱永宁笑道:“做得真干净,本王都忍不住喝一声彩了。我杀她之时,并不知道下一刻本王那兄长便会从树林里钻出来。当然,就算知道,那个时候本王也说不定也依然会忍不住出手。临素是知道的,本王生性风流,一向容不得别人碰我的人,不论是女人,还是男人。”
言临素目光一凛,直视着他:“朱永宁,你我非要这样说话?”
朱永宁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之大,他印象中这个时候言临素该是八风不动,把他的污言秽语全当西北风。
小王爷唇角微弯,下一刻他身形突然暴起,言临素猝不及防,身体本能反应,掌搁在朱永宁受了伤的胸口,电光火石之间生生撤去劲力。
小王爷却毫不领情,擒了他的手,将他扑倒在身下。
言临素瞪着压在他身上的这个人,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若方才他这一掌击实,可以要了他的命。
小王爷粗重地喘着气:“言临素!你要我与你好好说话,那你他妈的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你为我做了这些事,是不是全然是为了我爹所托?有没有哪怕是那么一点点,是因为我朱永宁这个人!”
言临素呼吸一滞,“我……”
“立春那日,还有这次,言临素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女人那样,那么婆婆妈妈,给我一句痛快话。这大半日我就像傻子一样坐在这里,想着每一次这样压着你时你脸上是什么神情,想着那个时候你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言临素唇角一勾,原来这半日小王爷坐在这半日想的不是如何洗脱自己?不是想着如何与人争夺皇位?做的尽是春梦!
朱永宁看到身下的人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心头却腾起一股无名火,每回这个人都是这般的笑,半冷半讽,然后那张唇就会说些他根本不想听的话。
如同魔怔了一般,朱永宁低头便吻住了言临素的唇。
言临素脊柱一僵,男子霸道地扫过他的唇,被牢牢抱在胸口。
小王爷似乎此刻根本感觉不到伤口的痛楚。
两人挨得很近,言临素可以看到朱永宁眼眸中去,不算陌生的气息彻底笼罩了他。
朱永宁缓缓抚摸着他的背,言临素有些分不清状况,唇微微张开,眼眸也不是那么清明。
小王爷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叹,他一把将言临素按在茅草堆上,不过眨眼之间,便将他的唇吻了个遍。
几乎窒息的感觉让言临素猛然清醒过来,他咬了咬牙,一脚踢开压在身上的人。
朱永宁落地之时,毫不费力地站了起来,言临素出手还是留了几分情面。
可小王爷毫不领情,朱永宁狠狠瞪着眼前的人。
小王爷身上异国的血统并不明显,只是在凝视着你的时候,能从他的眼眸中透出深邃的幽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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