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那位中年男子,眼神不忿,挣扎着想起身找回场子,但因为太虚了,根本爬不起来,索性躺在地上,撒泼叫骂。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俩孩子父母双亡,全靠我养活,我就卖他们怎么了!”
“不是这样的,是祖母帮人浆洗衣裳养我们,大伯就只会喝酒。”两个小孩子哭着解释。
说到这儿,那我中年男子就更理直气壮了,大声说道:“你祖母也不要你们了,她也在你们的卖身契上盖手印了。”
这话一出,两个小孩的精神防线直接被击溃,连哭都忘了,表情呆滞了起来。
今天街道上的人本就多,秦玉珠她们这边闹起来之后,周围很快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有这么多人围观,那位中年男子的底气更足,指着萧守义的鼻子吆喝道:“快来看啊,有二世祖当街打人了……”
萧守义骂人的气势不减,“打的就是你,这俩孩子看起来就不满十岁,你想卖都不行……”
周围的吃瓜群众指指点点的正想说些什么,这个坊的坊正和武侯铺的人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都散开,都散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围在这儿。”
“到别处耍去,别在这儿挡着。”
节日里人多,最容易出乱子,衙门各处的人都提着心,秦玉珠她们刚闹起来,巡查队就得到了消息,立马往这边赶。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小吏都得吃挂落。
长安每个坊里的街角都有武侯铺,相当于现在的派出所,白天管治安,晚上宵禁的时候,他们也负责巡查街道,权利不小。
坊正和巡查队的人一来,打量了几眼秦玉珠两人的衣着,然后就开始客气的询问事件的经过。
萧守义淡定的把踩人的脚拿开,直击重点的说道:“这男子想卖侄子侄女,而且俩个孩子还不满十岁。《唐律疏议》诸位都知晓吧,‘十岁以下,虽和,亦同略法’这句话,你们应该知道什么意思吧?”
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气势汹汹的说道:“管你什么意思。我卖自家孩子,干你屁事。”
坊正看不过去,咬牙切齿的解释道:“十岁以下的孩子,即便是父母同意卖的,那也属于略卖。你是想绞刑,还是想流放三千里?”
“啊?”中年男子一听这个,脖子瞬间就缩了起来。
别说他了,秦玉珠也有些惊讶。《唐律疏议》这书她也看,但里面的内容太多太杂,她只看了自己最需要了解的那部分,其他都只是大略的看了一眼,绝对做不到像萧守义这样熟记。
怪不得刚刚萧守义出手那么干脆,还敢在街上打人,原来他是有恃无恐。
秦玉珠心里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长安的纨绔,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萧守义告知了坊正此事的原委,然后理直气壮的摆出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他想离开的时候,巡查队的人根本就不敢拦,态度格外恭敬。
“好不容易溜出来,别让这点小事耽搁了。”萧守义准备拉着秦玉珠走人,但看她面色犹豫,又多吩咐了一句,“千山,你跟坊正他们走一趟,看看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坊正和巡查队的人都面色一苦,秦玉珠却是立马就放松了下来。
萧守义是逃课出来的,顾忌着这个,秦玉珠也没敢乱来,怕连累他受罚,但她还是对千山吩咐道:“忙完了,记得带那俩孩子去看大夫。”
千山:“小的知道了,二娘子放心。”
等她俩远离了围观的人群,萧守义才说道:“你要是没出气,咱们回头再找人收拾那酒鬼。”
“不用。我就是觉得那两个孩子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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