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晴汐回来的时候衣服都湿透了,小脸也冻得煞白,整个人活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水灵看着心疼,忙命艾草艾叶准备了热水,然后自己亲自为她换了干净衣裳,将她严实地裹在被子里。
屋子外间,上官煜却只与陆以渐无言地对视着,那眼神的交流远比说话来的快速许多。
艾草艾叶很快就备好了水,水灵联合两人之力将上官晴汐放在木桶里,等那热腾腾的水汽渐渐温暖上官晴汐,她原本惨白如雪的小脸才慢慢起了变化。不一会儿,一直紧闭的双眸也缓缓睁了开来。
“七嫂……”
她许是冻久了,嗓音有点沙哑,细看,她的眼底却蒙上了一层薄雾,想来先前是极其伤心的。
水灵挥手让艾草艾叶下去,自己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替上官晴汐净身。
“晴汐啊,有些事情,努力过就够了,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得不到。”
低头咬了咬下嘴唇,上官晴汐还想辩驳,却在出口的时候默认了。
“七嫂,我懂了,如果那南郡王世子真是个好人,我想,对于当世子妃我还是有一定兴趣的。”
当世子妃,至少也是一家主母,何况她还有公主的身份,她难道就不能过得风生水起?
“你想通了便好,你要知道,你师傅,终究是个江湖人。”
水灵将这话说得极其缓慢极其重,她是想告诉上官晴汐,她与陆以渐不仅是师徒,这名分上不该在一起,而且他们的地位悬殊,就算勉强要在一起,那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却是皇室这个大大的鸿沟。
上官晴汐也不只是一味地单纯爽朗,有时候,身在皇室,就算你不想学习那些手段、不想被灌入那些思想,耳濡目染多了,还是自然而然就会。所以她明白,她的失败,不仅仅是因为她这个人,更是因为她的身份地位。
但是,哪怕要让她就此放弃,也得容许她大哭一场。只见她听了水灵的话后,整个身子开始往下滑,直到白皙修长的玉颈全部没入水里,她才将头斜靠在木桶边缘,无声无息地哭了。那些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水里,却终究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激起!
水灵见她这样也没有出声安慰,那搭在木桶边缘的纤指,不知何时却紧扣了起来。她想,她与晴汐大概有想通之处,得不到自己爱的人的心,何其悲哀!只她自己可能还好一点,毕竟,她最终嫁给了她爱的人,虽然现在不全都是爱,可晴汐呢,她爱着一个人,却要被迫嫁给另一个人,这样的心情,到底谁才能理解?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申时已过酉时到来,整理好心情。上官晴汐在水灵的帮助下换了套盛装,聘婷婀娜的身躯掩藏在一袭水红色的曳地裙中,腰间束带绣着蝶舞翩翩的图案,一汪泉水般的眼里泪光闪闪,确是银光般耀眼,刹那间就掩了那股刁蛮的单纯,只余下楚楚可怜中的高贵。
艾草取了两件妆缎狐毛褶子大髦为两人系上,然后跟在身后一起出了里屋。
陆以渐已经走了,外间只余
上官煜,他看了看水灵,又看了看上官晴汐,沉默地迈着步子向外走去。
水灵拍拍艾草的手,嘱咐道:“你与艾叶便留在府里好生过个年,泼皮是府里的客人,帮我多照顾着。切莫喝高了,席散若无事,便回房里守岁吧,可千万提醒艾叶,莫要贪睡,否则,接下来的一年,没个好运气别来抱怨。”
艾草听了抿嘴一笑,道:“主子放心吧,奴婢会好生看着的。”
总算知道艾草的能干,水灵也没再多说,转身拉着上官晴汐就跟上了上官煜。
今夜虽说是除夕夜,可廉亲王府入宫的护卫人员却是极少的,艾草艾叶没去,简若易科隆多也没去,上官煜身边只跟了个清风替水灵与上官晴汐驾着马车,上官煜自己骑马,另外,马车两侧各有两名侍卫,马车后再跟上四名,这便就够了。
到了宫门口,已是戌时两刻,再不过两刻钟宴会就要开始了。上官煜刚嘱咐清风让他先带了手下人回府过年,时间差不多了再来迎接他们,抬眼便看见了南郡王府的马车往这边使来。
水灵与上官晴汐早已下了马车,自然也是看见了。水灵有心留下一探苏慕颜的真面目,哪知上官晴汐小脚一跺,忙忙向宫内跑去。
好在守宫门的侍卫都熟悉她,否则被拦下来,那岂不是要闹了笑话?
水灵见晴汐跑了,自然是要追上去的,于是便向上官煜轻声说了句,快快追了上去。
上官煜倒是不急,他倒也要看看这南郡王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那个本事和才能来娶他疼爱的十五妹,所以他非但没有去追水灵,反而还留在宫门口等待着南郡王府的马车。
清风领了吩咐便带着廉亲王府的人又沿路返回,地上的雪沫星子随着车轱辘溅得到处都是。
南郡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坐在最前面的高头大马上,脸上肥肉一抖一抖,却掩饰不住满面的笑容。看上去倒是个慈祥正直的,却不知这郡王妃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到了宫门口,南郡王一眼就见到了上官煜,连连打马上下来,行着礼数道:“小王给廉亲王爷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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