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老爷点点头,有点儿老怀感慰。
“这些日子您未曾好好休息,您回去去休息吧!弟弟这里有我在呢。”崔意芝道。
崔二老爷回头看了躺在床上的崔意端一眼,放心地出了这所小院。
崔意芝站在窗前目送崔二老爷离开,直到他的身影走得没了踪影,他才收回视线,轻声喊,“来人!”
“公子!”一人应声出现在窗外。
“昨日我吩咐你的事情,可曾查探明白了?”崔意芝询问。
“二公子恕罪,属下们能力有限,来人武功太高,而且离开时是走的老爷书房的密道,您知道,那条密道有无数出口。可以是城内,也可以是城外。而且一直以来,老爷一直封锁着那条密道,属下们没有机关破解之法,虽然府邸内外以及城内城外都布置了人手。但是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想来那两个人早已经离开了。”那人单膝跪在地上请罪。
“起来吧!若是轻易地能被你们察觉,也就当不得是高人了。”崔意芝摆摆手。
那人缓缓地站起身。
“将布置的人都撤回来,暗中去查探一下京城这两日都来往了什么人?回来告诉我。”崔意芝沉思片刻,再度吩咐。
“是!”那人垂首应声,见崔意芝不再吩咐,退了下去。
崔意芝在窗前站了许久,看着夜幕一点点儿将白天的光明盖去,他低低呢喃,“忠勇侯府果然不可小视……”
不多时,崔二老爷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进屋后看了一眼依然昏睡的夫人,叹了口气,宽衣睡下了。
孙太医在崔府客房内,虽然累卷不堪,但是却无睡意,他行医多年,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血毒是何人给解的?怎么给解的?竟然给解了?对医术钻研几乎入魔的人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解毒的人是谁。
夜色渐渐浓重,整个崔府也陷入浓郁的夜色中。
谢芳华和李沐清其实并没有如崔意芝的府卫禀告的一般料想早已经离开,其实一直待在书房的密道下。自然将秦浩和秦倾来到书房以及离开的一番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漆黑的密道里,听到秦浩的话时,谢芳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李沐清虽然看不见谢芳华的脸色和神情,但是从她气息判断,感觉出她是在笑。
书房归于平静,人都离开时,谢芳华也转身离开,沿着密道向外走去。
李沐清跟在谢芳华身后,凭借他习武之人的耳目敏感,感觉谢芳华脚步隐隐发虚,气息也比寻常浊重。往日里,他几次遇到谢芳华时,在她身边不远不近的距离都感觉不到她任何气息变化,但是这时却将她的气息变化感觉得异常清晰,他不由蹙眉,低声问,“你受伤了?”
“不碍事!”谢芳华摇头。
李沐清抿了抿唇,快走一步,伸手拽住她的袖子,“我背你。”
谢芳华脚步顿住,回转头,笑了笑,“李公子,不至于给人治个病我就连路也走不了的地步。谢谢你的好心,不用。”
“你给人治的不是普通的病,是血毒。就算我没亲眼见到,但也是救人一命,你自伤一半的命。”李沐清看着她,黑暗里,似乎她的眸子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他坚决地道,“我背你。”
谢芳华站着不动。
“你放心,我不是要对你如何,只是这崔府的密道看起来甚是复杂,我们怕是要在这里走很久才能走出去。你受伤了就是受伤了,况且一日没进食,怎么能强撑着?”李沐清弯下身,对她从后背伸出手,“这里没有人,也不会污了你的闺誉。”
黑暗里,谢芳华看不到李沐清的神色,但也能感知他的坚决。她忽然一笑,“李公子,你若是对我有企图也就罢了,若是没有企图你追随我来此,如今又这般作为,我竟是不敢用了。你知道的,有时候无利不图才让人拿不准。”
李沐清一怔。
“人情不好还,不是吗?”谢芳华上前一步,语气轻松地说了一句,趴在了他的后背上。
李沐清呆了半响,感觉谢芳华趴在了他的后背上,他才回过神来,将她背起,失笑道,“不用你还人情,我们如今不是老夫老妻吗?照顾你是应该的!”
“但也没有老妻背老夫的道理,不是吗?”谢芳华轻笑。
“反正没人看见。”李沐清背着谢芳华向前走。
“也是!”谢芳华泄了支撑的力气,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李沐清的背上。若不是意外在京城街道上碰到李沐清,他非要尾随跟来,那么她自然也不会自己一个人来清河,临时传出音讯给轻歌让他别跟着了。如今嘛,她再没有力气,送上门的人用了也就用了吧!
李沐清脚步沉稳,背着谢芳华一步一步地沿着密道的路走出。他虽然是出身诗礼传书的文人之家,但自小聪明,对奇门机关之术也有涉及,所以,密道的路虽然有很多死口,但他都能一一避开。
谢芳华实在困顿,密道安静,她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李沐清发觉谢芳华睡着了后,脚步放轻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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