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妇女着急道:&ldo;那这单生意岂是做不成了?&rdo;
&ldo;恐怕是。&rdo;俞陶陶面露难色,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叹声道,&ldo;不过各位放心,我当初既给大家打了条子,工钱我自是会结的,只是恐怕……得过段时间才是。&rdo;
几个人听到这话,已经面色不悦,语气也焦急起来:&ldo;那我们这不是白忙活了?&rdo;
俞陶陶看这势头差不多了,一脸为难道:&ldo;我今日倒是想了个补救的法子,只是……仅凭我一人之力,怕是赶不到在期限之内完成。&rdo;
有几个女人一听,立马道:&ldo;既然有法子,需要我们出点力也不是不行,这生意黄了,耽搁的也是我们不是?&rdo;
&ldo;只是这工钱……&rdo;
俞陶陶一听这些人上了道,连忙说:&ldo;各位出了力,我自然要加些工钱。&rdo;
大家一听有多的工钱拿,面色都缓和了许多,立刻凑近了些争相问道:&ldo;有什么法子,赶紧跟大家伙商量商量。&rdo;
&ldo;是这样……&rdo;
俞风今日去了镇上,俞陶陶领了做工的女人们回到家,从纺车旁的木盒拿出几捆丝线。
那线极细,聚在一起是淡淡的黄色,散开来却如雨丝,清澈透明,若不用手去碰,很难能看到。
她抽了些丝线分发给在场的人,叮嘱道:&ldo;前些日子我从交好的老板那里得的云鹿绒线,极为珍贵,用这个衔接布匹断裂之处,最好不过,只是这最是考验手艺,还望各位小心才是。&rdo;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ldo;丝线有限,若是做不好,这笔买卖可是当真做不成了。&rdo;
众人皆应好。
俞陶陶送走了这些人,揉了揉两额,坐在纺车前,取了那些断裂较为严重的布匹。这些可不是仅能用那丝线就可衔接好的了,她决定依俞风那日提的法子试一试。
裂口细长,适以柳丝盖之,圆豁口子,适以流云图案布之……只要与布匹原先的图案冲突不大,缝一缝倒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俞陶陶当初看到这些残裂布匹时,心中的确是惊恐万分,她没想到竟会有人恶劣至此,一时间慌了分寸,现在想来,其实事情总有转机,倒是自己震惊之下把路堵死了。
只是她自认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最过分的也不过是和王氏争了几句嘴,实在没什么理由让别人做到如此地步。
想到这里,她一阵心冷,自己不过是想谋点生计,何以惹了他人的眼呢?早知如此……
说到纺织,她其实是并不热爱的。
一开始是对俞风没有十足的信任,自己又失了记忆,对将来的一切都心存顾忌,是以去跟别人学了手艺,想给自己个退路。
自己刚学出点样子的时候做了些什么呢?俞陶陶不自觉想到这,兀自抿起了嘴角,那天她一针一线,小心翼翼地给俞风绣了个荷包。
后来又给俞风裁了衣服。
织完一匹布,她心中有踏实,有卸了任务的轻松感,却只有在给俞风缝补衣物的时候,心中会不由地滋生出一种隐秘的欢愉。
她自认从来就不是什么想要自己动手发家致富的女人,以前是怕俞风不要她,如今却不知道是为了些什么了……
俞风不会不要她。
她现在是这样笃定地认为着,自己也不知底气从何而来。
她也是不舍得从俞风身边走的。不管她想不想承认,她确实贪恋他身上的气息,贪恋他身体的温度,喜欢他抱着自己,从她在山庙中苏醒后的第一天起就是,只有感知到俞风的存在,她才能安心。
一想到没有他的生活,她竟不知还有什么盼头。
她对家人没有半分印象,也从未打心底期待过。如果说还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方向的东西,大抵是梦中那人了吧,可她不知那人究竟是故人,还是一个只存在于梦中的幻影。
但不管如何,都与现在的生活没有联系。俞风说的又何尝不对呢?把过去尽数忘了,眼下的生活简单纯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俞陶陶手中的针线快速地在布匹上穿动,脑中渐渐浮现出俞风的脸,心中好像有些东西溢满了。
镇上下着淅淅沥沥小雨,一辆马车在镇子的街道上驾行,轮子不时卷起一些水花。闻炽看着手中的密信,眉头紧锁,使他那张本就严肃的脸看起来更不近人情。驾车的伙计几番探头过去想要问话,一看到他的脸色,就把想说的话给生生咽了下去。
闻炽想起俞陶陶的脸,无论是五官,还是脸型,甚至神态,都与他看到的画像所差无几,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画像上的那个人。
可是她说她从未去过京城,若是真的,世上真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若她所言非实,她为何要隐瞒?还有……
俞风,俞陶陶口中的相公。
上头那人并没有透露太多消息给他,他只凭着那几个物件寻人,若这两人真是夫妻,那人找一个已婚之妇做什么?
密信上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继续探查,他虽不解,也只能照做。
他在这镇子落脚,以商人身份自居,就是得了那人的令,在这里找人。平日里伪作商人身份广结人脉,打着做买卖的名头在京城和这镇上奔波,就是替那人探听消息。没想到阴差阳错间,应了陈轩的约,竟意外遇到了俞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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