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小跳步的方式跑下楼。
「宇庭的女友现在在加拿大唸书,她们通常一聊三个小时跑不掉。」一直没有说话的任威宇终于开口。
我转过头。
「别在意宇庭刚才说的话,她那个人讲话比较直接,常常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他已经喝完杯子里的酒,他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是甜白酒,很适合配山羊起司。不过这是宇庭喜欢的组合,要是你不习惯,我帮你开其他的酒。」放下酒瓶之前,他像是想到什么,回头和我解释。
我轻轻晃了一下酒杯,带着些微果香的酒味在鼻尖扩散开来,第二次晃动酒杯之后,酒香织中散发出甜杏仁的香气,我喝了一口白酒,这支酒喝起来很滑顺,丝毫没有苦涩感。
「我喜欢,谢谢你。」我连忙说道。
任威宇点了点头,这才坐下,他坐到另一张离我较近的圆凳。有好一会,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听得到影片里男女主角对白的声音,影片的音量开得不大,所以我刚才几乎忘记他放了影片。
我原以为他播放的是电影,这时才发现他播放的是影集。
是thewitcher,那是一部美国奇幻影集。我看过原着小说,我很喜欢那套小说,还在ig上发过读后心得,一直想着要找时间看影集。
看了一会影集后,我望向任威宇。
虽然挑选这部影片的人是他,但他并没有很专心在眼前的影集,他单手握着酒杯,手指在杯口上方打圈,表情若有所思。
「你的伤还好吗?」看到他的手,我想起他之前因为我受的伤。
「好多了,别担心。」他抬起眼眸。
我仔细端详他之前受伤的地方,他的颈部上的伤癒合的差不多了。右手上只剩下一两个ok绷。
仰头喝掉手中的酒,我鼓起勇气问:「上次在这里的时候,你为什么说我们到此为止就好?是因为我害你受伤的缘故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每个和我走太近的人,最后都会受伤。」他缓缓地说,「现在选择离我远一点,还来得及。」
「别担心,我没有那么脆弱,我不会走的。」
任威宇的杯子又空了,他起身替我们俩的酒杯装满酒。
坐回原位,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啊……」
他原本似乎打算说什么,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安静地喝了一会酒。
「你为什么想当心理师?」他再次开口。
听到他的问题,我的喉咙一阵紧缩,我不自觉想到了许教授今日对我说的话。
一口气喝掉杯里的酒,我把玩着酒杯,「因为我不希望再看到像你这样的人就这么结束自己的生命。」
任威宇安静地听我说话,烛火照亮他的侧脸。
我盯着酒杯,轻轻地说:「你说的没错,最一开始我是因为那个人才接近你,我没有救到他,还害死他,所以我不希望你也和他一样。」
也许是安适的气氛,外加上酒精的作用,又也许是任威宇带给我的安心感,我将过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我不是他。」任威宇语气平淡,「更何况,你不需要为那个人的死负责,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我缓缓抬起头,对上任威宇的目光,他席地而坐,离桌上的烛火很近,烛火在他的眼里映上橘红的光影,带着一抹浅浅的温柔。
「不要害怕自己的过去。」他顿了顿,视线落到跳动的烛光,「有时候就只是糟糕的事情刚好发生了,我们没有任何错。」
他的话像是一缕阳光,照亮深幽黑暗的谷底,吹散了我心头上因许教授一席话再度蒙上的阴影。
「那你别再想寻死了。」我低下头,「我想救的人死了,如果连你也死了,那我以后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想死的人。」
「我没有想死。」任威宇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很好奇。如果那个人没死的话,你也会对我说一样的话?」
「会。所以你不准再有想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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