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吗?油不油?”
趁着陈建业去倒茶的功夫,惠然靠着林和小声地问道。明天周六,林和本来要回爸妈家,只是自己没开车,只能蹭惠然的车先回公寓,打算明天再回父母那边。他半个月没回市区,家里断水断电自然什么都没有,惠然便拉着他去她家吃饭。惠然好几天没回家,知道惠然要回来陈建业特地买了排骨在家做,他一直都是清水炖,肉的油脂香能够最大的散发出来,满屋子都飘着排骨的香气。陈建业打开门看到自己孙女领着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让他们先进来。虽然自己孙女只是说两个人是朋友关系,但陈建业不太相信,自己孙女这几年来领回家的男人只有一个,就是李勤。林和是第二个。看来这个人应该就是惠然之前说的喜欢的那个人。“还好。”
虽然林和觉得油腻,但毕竟是在别人家吃饭,不能没有礼貌。惠然用胳膊肘怼了下他的肩膀,“没关系啦,其实我也觉得有点油。”
大多数男人都是喜欢吃肉的,当然林和也不意外,只是他胃口一直不怎么好,吃得比较少也比较清淡。今晚因为是来惠然家做客,不想让惠然爷爷失望,硬是吃了一大碗饭和好几块排骨,桌上还有惠然做的别的菜,都没怎么动。被她看出来,林和只能诚实地回答:“好吧,其实有点油。”
惠然拿过桌上的青菜放到他的面前,“你吃点青菜吧解解腻。”
林和被她传染,也小声地回她:“不了,我吃不下了。”
惠然看了一眼他的碗,他好像才吃了一碗米饭吧,这就吃不下了?怎么吃得这么少?难怪越来越瘦。惠然不知道,这已经是林和一周内吃得最多的一次饭,平时他只吃半碗饭。惠然往客厅瞟了眼,陈建业还在坐着泡茶,“等会儿我爷爷要是问你,你就说已经吃了两碗饭了,不然他还得让你吃。”
林和笑着点头,老人都这样,总担心孩子吃不饱穿不暖,他家里的爷爷奶奶也总是这样。他都三十了,马上三十一了,每次回去他们还总记挂着他吃喝。陈建业喜欢喝茶,不过他没那么讲究,茶叶放在杯子里热水一倒,等茶叶泡开就能喝。惠然听见陈建业喝茶的声音,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在喝热茶,她在厨房里朝他喊道:“爷爷,不许喝热茶,放凉了再喝!”
客厅传来陈建业放下水杯的声音和不耐烦的回应:“知道了知道了。”
“小林,你这么快吃好了?”
“我家嫚儿说你是做医生的,每天应该挺累的吧,得多吃点。”
说着陈建业伸出手向林和要碗,要再给他添点饭。林和实在是吃不下了,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求助惠然。惠然接收到他的信息,把自己的碗放在陈建业手中,乖巧地看着他,“爷爷,他都吃了好多了,我瘦成这样你也没看见,多给我盛点吧。”
林和在一边心虚地微笑点头。“也不知道谁天天念叨自己胖。”
虽然陈建业嘴上唠叨,但手上给惠然结结实实地压满一碗饭,他一直觉得自己孙女瘦,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吃得挺多,就是不见胖。这碗饭在惠然手中的重量宛如陈建业给她的爱,满满的,沉甸甸的,就是给她的压力比较大。惠然已经八分饱了。谁让她逞强非要解救林和呢。无奈,惠然只能在林和震惊的目光下又塞了一碗饭。撑得差点站不起来。林和担忧地问:“你还好吧?”
“我……”“还行。”
晚饭之后,作为惠然解围的报答,林和揽下刷碗的任务,陈建业在客厅一只手说惠然没礼貌让惠然去做,她岿然不动。好吧最后她奈不住陈建业的唠叨还是去了。当然是不可能刷碗的,她一点都不喜欢刷碗,好不容易有个人主动要做,她怎么会上手呢。惠然特意关上厨房的门,不让陈建业看见她偷懒,不然又要挨训。她坐在椅子上,摸着自己圆滚滚的额肚子,感叹道:“我好撑啊。”
“咦你怎么没戴手套?”
林和刚把池子里放满水,手伸进去试了试水温,听到惠然的话他把手拿出来,修长的手上沾满了泡沫。“没事,刷个碗而已。”
“你冲一冲,我给你拿手套。”
惠然从厨房架子上把手套摘下来,林和听话地洗了手,手上全是水,用毛巾擦过手之后戴上手套才开始刷碗。“林和,作为报答,你今晚得陪我散步消食。”
“这么冷的天你确定?”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下旬,外面气温零下四五度,到了晚上路上的行人少之又少。“是的。”
林和认真地刷着手里的碗,说好。“既然这样那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惠然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哎,不至于吧,外面天气也没有多冷好吗!”
“就算零下十几度我也会陪你的。”
“行,等零下十几度那天,我还找你。”
东山市位于东部沿海城市,一年到头最低温度也不过零下八九度。不过今年是冷冬。陈建业在自己房间听着两个人的欢声笑语,惠然没给他介绍,那就代表两个人还没成。他抽着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惠然什么时候才能结婚。收拾完厨房之后,惠然带着林和回了自己的学校,东山市传媒大学。两个人站在学校正门前,望着面前的几个大字,林和挑着眉看向惠然,他眼中的意思很明显,带他来这做什么,不是要散步吗?惠然:“礼尚往来。”
你让我了解你,我也想让你多了解我一些。“散步的首选地点当然是大学校园啊,多有氛围感。”
林和:“我想夏天来的话氛围感会更强一些。”
冬天学校里什么风景都没有,就算有几个上课的学生也都是匆匆忙忙。两个人在学校里闲逛,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停在他们面前,惠然记得他是自己上学时的一位老师,自恋地以为他还记得自己,刚想打招呼,林和倒是先开了口。“爸。”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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