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别动,我叫人来收拾就好了!”
心卉紧张的扑过来时,已经晚了,也不知怎么搞的,林浣的手指肚竟应声被那茶盅拉了一道细长的口子,只消数秒钟的时间,红艳艳的鲜血便淌了出来。
纳兰鸿见状,“哎呀”一声,已不及言它,一把扯下腰间的绢帕,撕成细条,一圈一细心的缠在她的手指上,直将一支青葱般的纤纤玉指包裹得像加大版的蚕宝宝。
这边忙活一阵,那边心卉早已命人将碎片收拾干净。
林浣回过神来,这擦发现纳兰鸿正捧着自己冻得略显苍白的小手痴愣的瞧着,心下顿觉不妥,挣扎着想要抽离他的掌心。
“别动,小心弄疼了伤口!”他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力道,埋怨道:“这么冷的天,怎地也不多穿点儿,手都冻得跟冰凌子似的……”说到此处,见她神情有异,忽而截住话头正色道:“鸿今日前来,其实是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说。”
听他这么说,林浣也就不那么别扭了,只是等着他的下文。
将她安置到座位上,纳兰鸿复又坐回原来的位置,着令伺候的众人一并退去,这才沉声道:“浣儿觉得,这宫中的生活如何?”
虽不清楚他为何有此一问,林浣却也毫不含糊的蹙眉道:“这宫中的生活,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在那些贪恋荣华权势的人看来,若是得了女王恩宠自是称心如意得紧,但换了心气高远,崇尚自如洒脱的人来说,则如同牢笼一般,就算得了女王的眷顾,也必会郁郁寡欢,自叹不过是一只豢养的金丝雀而已。”
她的一番话说得很是清楚,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恰到好处的剖析了后宫中的个人感触。
“这普天之下,知我者唯有浣儿!”纳兰鸿苦涩一笑,絮絮道:“众人都道我身处宫中,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又有圣上恩宠,位列四妃之首,只道是神仙般的日子,哪知我一人孤苦寂寥时的酸涩……”
“鸿……”一时之间,林浣不知如何劝慰他才好,只得含糊不清的唤道。
伸出手来轻拍她的手背,纳兰鸿收起眼中的落寞,微笑道:“浣儿许是与我深有同感,能与你相知,实乃鸿之幸矣!”
见她并未过激反应,他轻吐口气,继续道:“近日内,我想禀明王上,念在我多年来管理后宫从无差漏,许我出宫,从此隐姓埋名,寻一心爱女子嫁之,为其传承子嗣,白头偕老……”
他这番言论,虽是说得云淡风轻,听在林浣耳中,却不谛于耳侧惊雷一般。
“你……你想出宫嫁人?”虽已极力控制自身情绪,她仍有些磕巴——要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更何况,像纳兰鸿这样曾经承欢于女王怀中的男子,早已被深深的打上了后宫的烙印,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就算女王如何宠他,也是断断不会同意他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的,更何况,他妄想另嫁她人!——这无疑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嘛!
“有何不妥吗?”分明见她一脸骇然,他却偏偏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咳咳——”林浣搞不懂,观他平日里行事,并不像有这种天真幼稚的思维的人。
见她急得咳嗽起来,纳兰鸿忙细心的起身为她捶背:“莫急,莫急,我知你一时之间难以相信,别说是你,就连我自己刚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也是骇出了一身冷汗呢!”
“那你……”
“那我怎么还会想着要去做这件事情?”纳兰鸿眉毛一挑,神往道:“因为你值得我冒险一试!”
“我?”林浣惊的差点跳起来。
“是的,鸿喜欢浣儿,鸿想与浣儿比翼一起飞、白头偕老!”纳兰鸿突然直视着她的双眼,目光无比坚定的说,言之灼灼,如同宣誓。
不知为何,他突如其来的表白,竟然勾起了林浣脑中另一个人的身影,如果此刻对自己说这番话的人是他,那该多好!他不会的,他永远的不会的,他只当你是路人甲而已,不然,怎么会入京数月,竟连一次也没有照面过……一个声音在脑中反反复复的说。
见她一言不发的微微垂首,纳兰鸿慌了:“可是鸿自不量力,是浣儿瞧不起鸿这已非完璧的身子么?”
他说这话的声音明显比起先前来陡然高了一阶,不仅猛然惊醒了她的胡思乱想,还击中了她心中柔软的地方。
“鸿怎可如此轻贱自己!”她情不自禁的伸出另一只手来,轻轻覆在他的手掌上——即使现在是隆冬时节,他的手依然温暖如春。
他手掌上传来绵绵不断的暖意,以至于她不再感到那么寒冷了:“鸿尽说疯话逗我开心,这种话以后可不能再提,万一传到王上耳中,那可是杀头之罪!”
没成想,纳兰鸿听她如是说,竟然冷哼一声,徐徐开口道:“浣儿真以为王上对鸿恩宠有加,必定不允我的要求?”
林浣听他说“要求”,而不是“请求”,心中甚是诧异。
“浣儿一定还记得前些时候大闹合欢苑的荷美人吧——”纳兰鸿看她一眼,继续道:“她便是王上指派与我的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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