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漱洗梳妆好,南窗前的大炕上也摆好早饭,墨香盛了碗香梗米饭给她,边与她说贺璋家的事。
“贺嫂子没事了吧?”范安阳指了身旁的小杌子让她坐。
“没事了!大夫开了安胎药,嘱咐贺嫂子好生歇息几日。”墨香坐在杌子上回答。
贺家兄弟此次负责押送行李,一家子跟车慢慢走,昨日下晌才回到京,贺璋家的责任心重,想赶着进府看范安阳,一时走得急动了胎气,把她婆婆吓得不轻。幸好瑞雪奉范安阳之命去探夏莲,经过贺家。知道她们回来便拐进去探望,正巧遇上。她忙叫家里小妹进府通知范安阳,又让她弟弟去请大夫,她娘带着街坊帮忙照顾,不然瑞雪一个姑娘家,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好过去看她,一会儿我们去库房挑些药材和尺头,你帮我捎带过去,让她安心养胎,甭急。万一急出事来,叫咱们怎么办?我还等着她出月子继续帮我管院子呢!”
“是,奴婢见了贺嫂子,肯定好好说她一顿。”墨香笑着起身要去沏茶,瑞雪正好端了茶进来。
墨香见了忍不住笑道:“瑞雪你会算哪!我正要去姑娘沏茶,你就端进来了。”
“唉呀!你们真是心有灵樨。”范安阳笑嘻嘻的看着瑞雪把茶放到她面前。
“姑娘,看门的婆子来报,这两日都没看到三姑娘来守门了。”
范安阳点点头,“让她们继续留心着。”
“姑娘。这三姑娘还真是锲而不舍!听婆子们说,打从夫人开始给您准备嫁妆,她就开始在门外守着呢!”
亏得昭然院外头有座小山坡,种有不少树。不然范安兰天天守在门外,不被太阳晒死才怪!
“她那么执着,突然不出现了。只怕是有鬼。”墨香提醒着。
范安阳没应声,见瑞雪有些兴奋又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便问她,“你想说什么?”
“姑娘。您可知三姑娘为何连两日都没来咱们外头守门了?”
“你知道?”墨香问。
瑞雪点头,压低身靠在范安阳耳边轻声道:“三姑娘被大老爷甩了一巴掌,听说脸肿得老高哪!”
“咱们回来那天晚上,听说她就半路去拦大老爷,听府里的嬷嬷们说,三姑娘惹得大老爷很不悦,三姑娘天天派人去见大老爷,可大老爷都没理会,昨儿晚上,大老爷下衙要回关睢院,在路上又被三姑娘给拦了。”
哗!这姐姐强啊!屡败屡战,真不愧是周姨娘生养的女儿。
“大老爷原就对三姑娘不喜,昨儿不知三姑娘又跟大老爷说了什么,竟然惹得大老爷勃然大怒,竟然甩了她一巴掌呢!”
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周姨娘此人她并未与之正面交锋过,但范安阳侧面了解,周姨娘貌美如花,在男人面前软得下身段诸般讨好,这大概是自小耳濡目染,贺璋家的曾与她说过,周姨娘的父亲是个纨绔子弟,分家后不久就败光家产,最后落得横死路边的下场,周姨娘的母亲只得拖着三个女儿回去依附兄嫂。
大概是娘家不给力,周姨娘母子没有回娘家去依亲,而是选择投靠永宁侯,侯府可比周三夫人娘家有钱有势,不会有人不长眼欺负她们娘儿几个,却没想到,欺负她们母女的不是旁人,正是永宁侯夫人,拿着如花似玉正当龄的侄女儿们去结亲。
好的自然是留给自家女儿,次一等的,永宁侯想结亲却又舍不得自家女儿去受罪,倚附他们夫妻而居的侄女儿们正是不二人选。
周姨娘先帮着她妹嫁了人,然后相中了范大老爷,利用她妹和范夫人的交情,借住到范家来,然后伺机勾引了范大老爷。
范安阳根据大家说的事情去判断,当年周姨娘肯定不是想进范家来当姨娘的,那时她娘怀着她大哥,临近生产之际,爆出这种事情来,试问那个孕妇心情不会大受影响,更不用说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后,她还在丈夫和小三的求恳下,捧着大肚子去跟婆母跪求,让丈夫纳了周姨娘为妾。
照她娘的性情来看,她虽贤良的这般做了,但那股怨气怎能消?肯定是憋闷于心,孕妇情绪波动这么大又郁结于心,动了胎气早产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她还听说,在事情曝光之前,周姨娘住在范家时,常给她娘送吃的,听说有阵子她娘胖得不成样,还是丁嬷嬷瞧着不对,把周姨娘送的食物都扣下,不让她娘吃,她娘为此还和丁嬷嬷闹脾气呢!
那会儿外祖父还在,外祖母来探女儿,得知此事,觉得不对劲,可谁也没想到周姨娘早在那时就已在算计人了!
范安阳觉得。周姨娘那时给她娘的食物应是大补之物,若无人发觉。待到临盆,一尸两命未必不会发生。再加上情绪起伏过大……
周姨娘当时是想算计她娘和大哥的性命吧?她记得外祖母曾道,母亲生大哥时是难产,差一点儿就挺不过去了!后来虽生了长子,但也伤了身子,调养多年后才又怀了她和小路。
只不过周姨娘的手段这般精致,她教出来的女儿却如斯粗率。
“去找些药材,一会儿带着跟我去跟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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