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刚刚为何不跟范六姑娘说,跟她说一声,藉她之口传回去给丁老夫人啊!”
方嬷嬷恨铁不成钢的敲了小丫鬟的头一记,“六姑娘才多大的人,我能跟她说这种事情?”
小丫鬟讪笑,倚翠捧着正洗烫好的衣服进来,与方嬷嬷福了福,就把衣服一一收到柜子里,小丫鬟笑嘻嘻的靠过来帮忙,正好范安岳的奶娘使人来找方嬷嬷,方嬷嬷交代一声就出去了。
边收着衣服,小丫鬟边看着倚翠,倚翠不由笑嗔道:“瞧我做啥呀!小心你的手。”倚翠正要关上柜门,小丫鬟连忙把手抽回来。
“倚翠姐姐长得真好看。”倚翠闻言一笑。“你才几岁啊!就懂得什么叫好看了!”
“当然!”小丫鬟是杜云寻小院新添厨娘的女儿,平日就跟在方嬷嬷身边帮着跑腿。
小丫鬟就叫小丫,约莫十二、三岁,个头不比范安阳高。身形却是她的两倍大,圆脸圆眼,笑起来很讨喜,她娘做的一手好菜,她却连菜都切不好,小丫的父亲曾是卫放的战友,卫放受托要找会武的女子和教武的师父,小丫的娘就来找卫放,想问他主家有没有缺厨娘,杜云寻对吃。说挑也不挑,但卫放却绝对是个挑嘴的。
小丫母女还没进门,方嬷嬷以为卫放可能与小丫的娘是一对儿,后来发现,卫放对人家没那个意思。小丫的娘虽隐有好感,但仅是闲时帮卫放做一两件衣服,并无过份之举,方嬷嬷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还是不放心,常常借着教小丫之便,暗暗敲打她娘。
这一切倚翠皆看在眼里,心道幸好自己没心软答应帮倚红的忙。不然,方嬷嬷若要收拾她们可不会手软。
杜云寻对这些却不如方嬷嬷所想的一无所知,只是他懒得去管,全心全意在钻研画技上,严池说他的技法进展得很快,但历练却不是一蹴即成的。那是需要时间与经验慢慢积累的。
范安阳在这方面的进益不如他快了!小姑娘总是有许多杂事缠身,范夫人并不希望女儿全心贯注在绘画上头,女儿家毕竟是要出嫁的,嫁了人就要侍奉公婆、丈夫,养育儿女。打理家务让丈夫无后顾之忧,怎能一心扑在画艺上头?
贺璋家的也认同范夫人的想法,但终究是心疼范安阳多些,毕竟范安柏尚未娶妻,兄妹三人独居在外,家务什么的,都是由范安阳一个人掌理,严格说起来,真比丁家姐妹和王进菀要强的多,因此只要范安阳不耽误睡眠,便由着范安阳作画。
范嬷嬷久在深宫,原是觉得范夫人所言极是,后来看范安阳能把家务处理的妥当,就连外头的铺子,她也能拿主意,闲暇时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又有何不可?也是有许多女子闲时就裁衣绣花不是?只不过范安阳是作画,且她的画还供自家绣庄作绣样,这进帐可是相当可观的。
有这两位点头,范安阳才能光明正大的作画,只是仍是比不上杜云寻能镇日钻研其中。
范安岳还得上书院去读书呢!他作画的时间更少!
范安阳是过来看看杜云寻可有缺什么的,顺便瞧瞧范安岳,范安岳正与杜云寻比画,看范安阳过来,范安岳笑弯着嘴道:“姐姐来了,咱们再比过。”
杜云寻笑而不答,问范安阳,“阿昭怎么有空过来?”
“来看看你们可有缺什么,下人侍候得周不周到。”范安阳笑着回答,边走过去看他们两个刚刚画的冬梅图,杜云寻的梅是孤山寒梅,有种孤高之感,范安岳的却是游人如织的默林,热热闹闹的。
“你们这两幅画还真如你们的性情,小路就喜欢热热闹闹的,复常哥哥的画却是把梅的清高表露无遗。”
范安岳便闹着要她也画一幅,范安阳抬头看杜云寻,见他也面露笑意回望,便道:“画得不好,你们可不许笑我。”
“不会。”杜云寻亲手帮她铺纸,范安岳自去研墨,范安阳便画了松竹梅岁寒三友图,技巧略胜范安岳,却逊杜云寻一层,意境却是三者为最,范安岳便道裱好后,一起送给老夫人去。
杜云寻没意见,范安阳也没二话,交由范安岳他们去发落,领着丫鬟们回去复命。
出了范家兄弟住的小院,斜前方就是杜氏夫妻住的小院,墨香见她伫足便问:“姑娘,咱们要不要过去探望?”
“也好,都到这里了,不进去探望说不过去。”
墨香有些忧心的看着她,范安阳朝她笑了下,“不过是依礼探望罢了!又不是我害她的,她就算要怪,也怪不到我身上来。”
范安阳自然是知道墨香担心什么,杜大少奶奶打一到广陵,就看她不喜。不喜她和小念念接触,她一直不明白是为何,但人活在世上,是不可能要每个人都喜欢你。所以她没放在心上,后来高大夫人来访,她才隐约知道,原来刘奶娘哄骗杜大少奶奶,说她的傻病会过人,小念念见了自己就会变得跟自己一样傻。
范安阳当时只觉无语。
她那所谓傻病,是因高烧不退烧坏脑子所致,又不是传染病,怎么会过人!不过由此可知,杜大少奶奶虽是养在高家老祖宗跟前。该学的兴许学了不少,但也实在太过单纯,轻信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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