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醴轻笑安抚孟约:“与那叶慎章争辩了几句,他太偏激,又难能听人言,自信太过,偏又不是无才无德之辈,很容易困囿于他的执念中。”
男主?男主怎么给我家师兄找麻烦啦?
“为何事呢?”
“是水利上的事,因还未暴出来,我亦不便多谈,待垸几日年年就知道了。”
孟约:噢,不用,我大概知道什么事,《三醮》原著里写垸的,防洪工事上出了个巨大的贪腐案,因牵连甚广,真要往下究,整个江南东西两道的官员,少说得折进去一半。
对此,最终的决议是大鱼杀掉,小鱼小虾放掉。
叶慎章不认同这样处理结果,他认为,贪腐这种罪,应如叛国一般,一经发现,便不问罪,也该永不叙用。
第一七五章 无妨留着慢慢清算
这桩贪腐案的现实情况是,防洪工事上很多都需要专业知识,他们其中有一部分人是短时间里找不到继任者的。这才是宣庆帝与内阁能忍的原因,就是这样,待找到继任者,那些小鱼小虾也没轻易放过,或去职,或下狱。
叶慎章属于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年龄相差不多的王醴却是个坚定地认为,一切政令律法的实施,都应春风化雨于无形的。正因为他办过太多大案要案,督察院手里,从来没有等闲的案件,越是看得多,王醴便越能将其中的根由看分明。
事缓则圆这句话,很多时候不是被逼无奈,而是一种能缓解矛盾,让大案化小,小案化无的策略。尤其是在当下,因机械化,矛盾的存在从朝堂到市井,几乎在所有的地方都能看到矛盾的痕迹。
这时候激化矛盾是最不可取的手段,管是什么大案要案,都当只除首恶,余者……就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般,无妨留着慢慢清算。
“你别跟他置气,人和人的想法本就不一样,他站的位置与你不同,自然看到的东西也就不同,想的做的便也不同。求同存异罢,实在不成,你……去向杨阁老求教好啦,与同僚的矛盾我真没法给你建议。”尤其那还是男主,还是让杨廷礼这样的人物去对付罢。
说到男主,这会儿荣意应当也在水深火热中,因荣肃停职反省,日子过得相当不愉快,荣意与荣肃素来情深,自然也跟着不痛快。再加上一个周文和,一个叶慎章,一个林莠,谁都不能让她省心,荣意的日子说水深火热真是一点不过。
“这算什么同僚矛盾,不过是政见不合罢了,我与他也算有旧,便是有矛盾,也不会因公废私。”私底下来说,叶慎章还算不错,是个有情有义记恩记好的。越是这样,王醴越想把叶慎章拉上一拉,可惜拉不动,不然今天也不会争辩起来,口水说干且不论,还耗损了精神,所以才显得疲倦。
想到日后,叶慎章和王醴因政见不合,相互很不待见都没什么事,孟约也放下心来。叶慎章作为男主,总有其优点的,有情有义,有君子之风便是最显著的优点,所以不用担心他跟王醴掐起来。就是掐,也没事,不至于把王醴怎么着。
孟约这样想,是基于叶慎章是《三醮》男主角,不然她难道会认为自家师兄比不过一个路人吗?
“今天不回家吃了,我们在外面围炉啊!”围炉就是火锅,和现代的火锅有点不同,也许是从太祖把火锅弄出来后的这些年里,又一再改良的缘故事。铜锅不仅可以涮菜涮肉,还能温酒温茶,炖各种清热下火的水果汤蔬菜汤雪梨汤之类的,除此外还可以烤肉烤蔬菜。
冬日里,南京城的人们,最爱干的就是在有雪的天气,一家老小出门,到就近的酒楼饭馆里围炉。鲜嫩的蔬菜,清脆的水果,醇香的美酒与或辣或鲜的汤底交汇成一出美妙至极的冬日画卷。
两个人围炉,委实人少点,不过可以点小锅。孟约选的是一家有热汤可以泡的,先让王醴去泡热汤解解乏。孟约则对着满庭雪,在腊梅花下一边围炉取暖,一边等王醴出来。
“敢问可孟世妹?”
孟约抬头,一脸懵:谁?
拱手的是个锦衣郎,石青裳子,搭着银绒绒的狐裘,见人眼角带笑,看着便是个和气的人。对于陌生人,孟约一般是依据数据包来看的,这个人有善意数据包,虽然不多,但至少是怀善意的。
“上回见孟世妹时,孟世妹才不过十岁出头,不记得倒也在常理之中。”然后他便自我介绍,他叫杨士弘,出身太原府,在孟老太爷行商时,就与晋中杨家交好,到孟老爷这里更是关系亲近得很。杨老爷和孟老爷素来脾气相投,至今孟家的布坊,在山西省也都是交由杨家全权代理。
两家是正经世代相交,杨士弘这一声世妹是一点没喊错的。
“原来是杨世兄,抱歉,因久未见,委实有些认不出来。令尊一向可好,世兄入南京是为何而来,可曾拜会过家父?”孟约说着,给人递盏茶。
杨士弘自然而然坐在孟约对面,道:“今日才入南京,还不曾拜会过孟世伯,家父一向安好,就是有些惦记孟世伯。听闻蒸汽机车和路轨与孟世伯有干,便在家中手舞足蹈,道是孟世伯定也十分惦念他,正盼着蒸汽机车早日通了,好与孟世伯常常得见。”
孟约:都不往一个方向修呢,杨老爷肯定要对好基友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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