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主任的面上出现了一些为难,眼神闪躲道:“就……就一些误会……没有解释开来……”
“您不诚心,”姜楠没打算跟唐主任打太极,“如果是小误会的话,查理不至于做得这么绝情,唐主任,如果您不说实话,我也帮不了你。”
老唐抬眼看看态度诚恳的姜楠,又转而瞧瞧没怎么说话,气场却隐隐与姜楠相契合的周洵,下定决心道:“对不住啊,是我心存侥幸了,唉——”
一声长叹,随后就是一段饱含悔意的讲述。
原来,查理当年初来军医院时,认识了一个在棉花厂工作的姑娘,当时的查理连普通话都讲不好,两人明明语言障碍,但是却相爱了。
唐主任的妻子跟那姑娘是亲戚,她听说姑娘跟个老外好上了,觉得很不应该,明着暗着劝了姑娘好多回。
那姑娘偏偏就喜欢查理,觉得唐主任老婆说的那些“不合适”都不存在。
唐主任妻子就把事情告诉了姑娘家长,那对夫妻都是农民,哪里能同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外国人。
就逼着女儿跟查理分手。
故事如果只是到这里,那跟唐主任妻子也没多大关系,毕竟她只是告了状罢了。
然而,那姑娘却是个固执的,父母越拦着,她就越不放手,甚至还翻墙跑出去不回家了。
那老夫妻没法子,突然就想出了个馊主意。
他们在村子里找了个看得上眼的小伙子,叫唐主任老婆出面,以老夫妻病重为由把姑娘骗回家里。
之后发生了什么唐主任跳了过去,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姑娘被……她一时想不开,跳河里没了……”
姜楠保持着一种严肃的漠然,直到听说了姑娘的结局,她的脸色整个暗了下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唐主任,贵夫人这做的,确实不该。”
“唉——我们也后悔了,我内人她就是喜欢多管闲事,瞎操心,”唐主任揪着裤缝,“我们、我们也没想到会闹出人命啊。”
周洵原本是不想说话的,这会儿也忍不住了:“听唐主任您的口气,好像如今后悔也是因为姑娘自寻短见了,如果姑娘还活着,你们就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被一个晚辈这样批评,唐主任就算有心求助,也觉得脸上无光:“你们两个小年轻懂什么,我和我媳妇那都是过来人,那姑娘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你说嫁谁不好?偏偏跟个老外好上了,这生活习惯都不一样的,以后怎么相处?”
“唐主任,”姜楠叹口气,“我也理解你们作为过来人的心情,不过,说白了,那都是别人的事情,有的时候热心肠可不是好事。”
“说得没错啊,”唐主任见姜楠语气柔和下来,自己的态度也马上跟着松下来,“我们也吸取教训了……姜楠同志,你就帮我劝劝查理……”
“这个事情不是我不帮,”唐主任是余正气案子的负责人,姜楠不好把话说得太死,“我跟查理关系其实不算太好,就是曾经见过几面罢了,您的事我会去试试讲讲,结果如何就不好说了。”
唐主任倒也没有太失望,他原先就觉得姜楠这样一个年轻女孩,又是农村里的,不大可能跟查理有多深的交情。
回去后无意间把事情跟妻子一说,卧病在床的妻子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倒是过来看望妻子的女人叫了起来:“你说谁?姜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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