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说过,为妾者,本就要卑躬屈膝过日子,我何尝没想过嫁一男儿郎作一正头娘子,可爹爹为了李家荣耀,硬生生要让我嫁来国府作妃妾,我是想着,如今左右都要做妾的,何不选个自个中意的主儿?”
她温柔的便像一波秋水,那眼中闪烁的光亮,让翠荷不禁叹息。
“哎,左不过,这些个事理,是这世道对咱们女子的摧残罢了,奴儿也理解姑娘一片心,但奴儿心中却只愿姑娘不再受委屈着。”
她轻捧着她冰凉的酥手说:“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心思的,但如今是进退两难而,权衡利弊间,回了李家自然是好些,往后的事,便再说吧!”
她转过身子,看着那炉火。
“瞧着你这般严肃,没事的,李家又不是什么阴曹地府。你呢!大可放心罢,你现在可别直直瞧着我了,明个要回府,你便替我做件事,”她忽而嗤嗤一笑,饶有趣味。
“姑娘您说!”
她忽而又严肃起来,思考着什么又拿起针线来缝制绒帽。
“我瞧那个仆散氏,倒是个不安生的人,现如今嫂嫂身怀有孕,需要多加防备着她,你便让惜意去李家别院挑了几个灵敏的,武功出色的姑娘来贴身护着嫂嫂。”
她说完,便将绒帽又放下。
“姑娘是怕国妃娘娘成为众矢之的!”
她将身后靠背上的绒毯拿下,轻轻围住自己的身体,把颈部缩了进去,直像一个活生生的菩萨。
“仆散香翎那人,我便是看透了,她嫉妒心强,恃宠而骄,恐怕不是一次两次的冲撞。”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可偏偏,大王是个仁慈宽厚的人,亦不会去处罚自个的妃妾,甚至连奴仆,他都宽和以待,所以便愈发助长了歪风邪气,你瞧那仆散氏的样子,还想拉拢我利用我来算计嫂嫂,这样的人儿,你不防不行。”
翠荷见她冷的哆嗦了一下便连忙走到门边,将门窗掩上。
“姑娘那日,为何不当大王的面揭露了翎娘子的计谋,姑娘也自可不会受罚。”
她听后又是嗤笑一番:“并没你想的如此容易,我何来的证据去证明她的狼子野心?当日在站的数人,都被仆散氏吓的不敢动,怎会有人证明她说过那样的话儿!”
“我当日若说了,出于无人证,或许自己会被扣上一个诬陷之罪,那仆散氏是命妇,你觉得我会赢吗?”
翠荷听后,沉静了半天,才慢慢点头:“是姑娘深思熟虑。”
“所以如今要做的,便是防她,待她自己露出马脚来,自会栽在自己手中。”
她有条有理的说着,便像一个小大人一般阐述着理儿,翠荷愈加佩服她的远见。
“国府侍卫大多是男儿,要贴身护着嫂嫂是有些不便的,若有几个会武功的姑娘,保护她也方便些。”
“姑娘深思熟虑,奴婢即刻去办!”
“还有,将桌上那封信,送到大王手中,让他知道我明日要回,他也安心些,”她以手指着那被风一翻而起的纸张。
她轻提着襦裙,走到明窗下的妆台前,解下那颈上的玉扳指吊坠在手,又问:“话说来,惜意去哪了,这姑娘像变戏法似的,总是找不着她人。”
翠荷听后,拿着绢子掩面而笑:“惜意,去找张管家了,这两人最近个日子可亲近,似是有些意思在里头。”
她听后,嘴角泛起一抹浅笑,又顺着长发解下那满头葳蕤自生光的珠玉翠翘,静将它们放置在小匣子里。
“哪有姑娘家不思春的,我幼时便认得张仅言,他自幼伴着大王读书管事,自是敏锐捷达,也不过二十余尔,年纪与大王相当,又生的仪表堂堂,瞧着惜意已然十五了,若她真心喜欢着,嫁了他又何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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