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终,白骨堆砌,都是为了实现一个遥不可及的太平。
如今刚刚太平,哪怕能有五年,十年,那也是最好的回报了。
出了铺子,栖迟坐上马车。
新露带着占儿正在车里等着,一见她进来,占儿就稳稳地走了几步,到了她身边。
栖迟拉着他坐着,说:&ldo;去官署。&rdo;
新露说:&ldo;家主今日也要替大都护过问政事吗?&rdo;
&ldo;去看一看。&rdo;她轻声说。
马车顺道去了官署,到了地方,护送的近卫进了门,不多时就携带着八府十四州上呈的奏报走了出来,悉数递入车中。
有官员走了出来,垂着手,恭谨地送栖迟的马车回府。
这已是这个月来的常态,他们已习惯大都护夫人暂时操持着瀚海府的一切。
从铺中、官署,再回都护府。
栖迟几乎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安北都护府是她的家,安北大都护是她的夫君,那便该替伏廷撑起这一切。
她拿着奏报走回主屋,一份一份放下后,看向屏风后。
占儿从她身后稳稳地走着,已迈着小腿径自走进去了。
她盯着屏风上浅浅的影子,占儿小小的身影后,是躺在那里的另一道身影。
那日伏廷被近卫们以最快的速度带离战场,送回军营医治,肩头被刺的那处深至肩胛骨,胸口腹上也多处受伤,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的,连盔甲都破了多处。
军医的处置远远不够,甚至说从未见过大都护受这么重的伤,最终只能以更快的速度赶回瀚海府,招来更多的大夫医治。
全程他都昏睡着。
无人知道那一日他到底斩杀了多少敌军,用了多少力气,流了多少血。
只知道突厥退兵后甚至想派人来谈和。
这场战事彼此消耗,终究他们已抵挡不住,万一北地杀过去,恐怕再也无法支撑下一次战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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