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旁站了个小年轻,见他走近,干脆地给他敬了个礼,然后拉开了车门。
邵学凡冲他略一点头,钻进后车座里,那车在夜色中亮起车灯,顺着广场拐了个弯,直奔着外面去了。
“实验楼的方向。”傅延说:“他是要准备开工了?”
“看着像。”柳若松低低地笑了一声,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傅延,小声道:“看到没有,人家这才是会拿乔的——副队刚回来,他来敲了一次门就走了,那个‘失魂落魄’的状态总共维持了不到五分钟,看着还不如现在这个行业精英的状态自然。”
傅延眨了眨眼,侧头看向柳若松。
“怎么?”傅延问。
“我说不上来什么,可能是副队给我先入为主的印象,总之我总觉得很不对劲。”柳若松目送着车灯远去,这才直起身子,转过身来背靠着窗沿,抱臂看向傅延:“怎么说呢……我总觉得一个纯粹担忧儿子的人不应该是邵学凡那种状态。”
傅延伸手理了下柳若松被风吹乱的额发,随口道:“邵学凡冷情,邵秋自己也说了。”
“不一样。”柳若松摇了摇头,把傅延的手攥在掌心里摩挲了一下,歪着头想了想,挑了个简洁明了的说法:“你们没当过家属,不知道家属应该是什么状态。反正如果是我,我是没有心思现在就去‘兑现诺言’的。”
“救援副队和进行病毒研究这件事,不是请求,而是一种交易,这就说明邵学凡其实对咱们也没有那么大的归属感和认同感。”柳若松说:“在这种情况下,副队死里逃生,他的第一反应居然还能想起正事,人确实‘理智’了点。”
傅延反应过来柳若松的意思——分配给邵学凡的车直接开到了宿舍楼底下,显然是邵学凡提前打好了招呼的。
他人还没来看儿子,居然已经把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安排好了。
“不过也不好说。”柳若松摇了摇头,说道:“世上的人千千万,脾性各不相同,这种领域尖端人物,说不定也不能以常理推断。”
“不过他如果正式开始进行病毒研究,在实验楼里的话语权应该会超过你。”傅延说:“……凭他的资历,可能在整个军区说话的分量都不小。”
“随他的便。”柳若松满不在乎地说:“我还希望他明天就研究出特效药来,把这末世终结了,也省得你——”
柳若松含糊了一下,说道:“到时候不管他是变态研究员还是救世主,我肯定第一个上台给他送花,感谢他为人类做出的伟大贡献。”
傅延被他逗乐了,勾着唇角捏了捏他的手。
“至于话语权,他想要就要吧,我没有争权夺利的爱好。”柳若松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傅延,低声说:“反正他研究他的去,跟咱们不沾边。”
“我知道。”傅延明白他的意思:“我答应过你了,这次不会说的。”
柳若松嗯了一声,略微凑近了一点,踮脚亲了傅延一口。
“知道了。”柳若松含糊道:“你一向说话算话。”
傅延跟他在夜色中接了个短暂的吻,在危机四伏中获得了三秒钟的安宁。
分开时,傅延按了按柳若松的唇角,说道:“我要去看看邵秋,你去吗?”
“去。”这次重启之后,柳若松很粘他:“我陪你一起。”
作为正副队,傅延和邵秋的宿舍离得不远,中间只隔了两间,傅延去敲门时,邵秋八成是把他认成了邵学凡,沉默不语地又往门上砸了个杯子。
陶瓷碎裂的声音宛如惊雷,柳若松牙疼一样地嘶了一声,下意识拉着傅延往后退了半步,像是那玩意能从门板里飞出来砸到他一样。
“邵秋,是我。”傅延说。
门内的戾气很快消失了,邵秋略哑的声音从里间响起:“队长,门没锁。”
柳若松讶异地挑了挑眉,按着门把手往下一压,只见宿舍房门随即掀开了一条小缝,露出后面黑洞洞的房间来。
好家伙,柳若松跟傅延对视了一眼,眼神极快地往窗外瞟了瞟,给了傅延一个“邵学凡居然连门都没推”的复杂眼神。
傅延显然对此也很无语,他摇摇头,接手了柳若松的位置,先一步跨过满地碎片进了屋。
邵秋本来躺在沙发上,见傅延进来,摇摇晃晃地要起身,傅延冲他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示意他自便,然后自己坐在了旁边的单人座上。
柳若松左右看了看,权衡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没去跟病号抢沙发,而是安安静静坐在了傅延旁边的扶手上。
傅延并不擅长当知心哥哥,邵秋以前活泼的时候还好,现在他人一颓丧,屋里的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闷。他俩人相对着沉默了一会儿,空气里安静得连柳若松都不自在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缓解一下气氛,邵秋就开了口。
“队长。”邵秋说:“我有情况汇报。”
“说。”傅延说。
“在n省d市,有那群人一处据点。”邵秋说:“据点里存放着大量病毒原株,是研究病毒的核心物品。”
邵秋被关了快一年,他不清楚外面的情形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只能努力把自己能记得清楚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诉傅延。
“……那群人养了一批雇佣兵,从素质和武器装备来看,不像是野路子。”邵秋最后说:“像是a国那边的退伍特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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