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方思宁叹了口气,犹豫地收下东西:“这里面装了什么,老师方便告诉我吗?”
彼时邵学凡沉默了很久,他坐在窗边,深秋的阳光落在他佝偻的身躯上,衬得他像一只暮色下的蜉蝣。
“我这辈子,做过很多研究,其中有好的,也有坏的。”邵学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学界里对我的态度褒贬不一,这些我都知道。”
“但是我没后悔过。”邵学凡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多人。”
“老师,学术研究本来就是要辩证的东西。”方思宁宽慰道:“您的学术造诣放在那里,也不用多想别人的眼光。”
“你说得对。”邵学凡抬起眼睛看着方思宁,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涣散了一瞬又聚拢,语气沉沉地嘱咐他:“思宁,你记住一件事——科学永远是无罪的,我们只能往前走。”
“……如果走了错误的路,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将错误的道路拨正回来。”方思宁喃喃自语地重复道。
邵学凡是他的老师,时常见缝插针地教导他,他也因此吸纳了不少邵学凡的思维模式。
这类谈话他们有过许多次,方思宁现在转念想想,总觉得这个备用秘钥里装着邵学凡早已看透的某个结局。
方思宁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念头从脑袋里晃走了。
他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最后二十分钟,外面的脚步声从刚才就消停了许多,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怎么样了。
方思宁将包背在身上,小心地从卧室里摸出去,他走到门边,没敢移开沙发,只是跨坐过去,小心地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下一秒,一张脸忽然从猫眼外扑了过来,对方眼珠浑浊一片,眼睛青黑,口鼻里全是黑血,脸上的伤口腐烂穿了,烂肉都挂在脸上。
那张脸骤然在眼前放大,方思宁尖叫一声,下意识后仰,然而手脚不协调,从沙发上翻了下去,差点栽在地板上。
外面的丧尸似乎正在撞门,房间门被咚咚地撞出令人心惊的闷响,方思宁的心脏怦怦直跳,手脚登时就吓软了。
他不敢再往外面看,只能抱着包背靠着沙发平复呼吸。
不多时,外面似乎传来了另一阵脚步声,听起来规律有力,倒是跟那些一步三晃荡的丧尸不一样。
短短两分钟后,他门口不要命一样的撞击声忽然停了,方思宁心头犹豫,想要看看对方是不是走了,却又害怕再迎接一次丧尸扑脸。
他正左右摇摆不定,却听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条件反射一样,方思宁现在一听敲门就心里一颤,还没来得及躲,就听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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