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桂适时的递上一抹方帕,交在茗慎颤抖异常的手心,请示道:“主子,现在怎么办?”
茗慎用帕子擦干净溅在手上的血污,缓缓坐了下来,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金颜娇,心里依旧没有怜悯和心软。“用盐水把她泼醒,继续用刑,不过用东西堵住她的嘴,要让王爷听见了动静,可是不好的!”
一盆冰冷的盐水泼醒了金颜娇,她浑身痛得如同蚂蚁啃咬着皮肉一般,锥心蚀骨。
还未待她缓过气来,嬷嬷们已经抓起盘子里的银针,捉住她的手指,对准指尖往里插入。
足足五寸长的银针,直直没入了她每一根芊芊玉指,除了那呜呜咽咽堵在口中的呼痛声,还隐隐约约可听见银针穿过皮肉手劲的沙沙声,带着惊天的恐惧,直直没入人心。
“呜呜……”金颜娇疼的胀起了眼球,瞳孔不断放大扩散,终于禁受不住这十指连心的痛楚,再度昏厥过去。
就这样,来回反复的折腾到四更天,女人的哭叫声,求饶声,嘶吼声才慢慢的平息下来,东厢的大门缓缓打开,凉凉的夜风顺着突然打开的门吹进,飘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
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躺在大殿中央,如玉葱般的十指直直地挺着,每个指尖上都有露在外面的银针头,血珠子就沿着那银针的头宛延而流,在针头凝成珠子又滴落于地上,令人看了心中一阵发疼……。
如果不是金颜娇步步紧逼,毁掉了她一生最亲、最敬重的人,又毁掉了她的清白之身,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竟然可以这样的狠毒,异于常人的狠毒!
第三十九章 情不知何起
月光如银瀑无声无息的泄下来,照在茗慎苍白无力的面颊上,她依旧没有丝毫愧疚之色,携带者刚刚转醒的灵犀,扶着秋桂的手,慢慢走出了东厢!
“主子,那个如玉怎么办?”秋桂附身上前,指着跪在尸体旁边的人影,低声问道。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她今天能为了富贵而背叛金氏,保不齐哪天就会因为权势而出卖咱们,所以这个人不能留,也别直接杀了她,明天随便挑个错处,把她杖毙就行了!”茗慎目露锐利的说道,力图压下内心的良善,绝不留下后患,而且她想也能猜到,奶娘会被金氏打死,少不了这蹄子在旁的挑唆!
灵犀已经对茗慎惊悸万分,又听她这样说,只觉得浑身发冷,眼前又是一黑,再度晕厥过去。
茗慎蓦然失笑,看着再度昏厥的灵犀,只好吩咐人将她带回房间歇息,并且命人把这里收拾干净。
“我是不是太狠了点?”茗慎和秋桂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进西厢,她紧紧握住她的手,问道。
“主子是为亲人报仇,并无错处,那金氏求您是她的事情,愿不愿意原谅她,取决与您,如今她落得如此下场,看似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金氏是自作孽,所以不得好死!”秋桂拍着她的手安慰道,隐约间,依稀能感到她的手在颤抖,身子亦在抖。
才发觉,刚刚心狠手辣,雷厉风行的她,其实不过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女人而已,经历了如此血腥残酷的洗礼,就算在坚强,也难免会心生恐惧的!
———金颜娇一夜暴毙的消息传遍了王府,至于死因成为了府中最讳莫如深的忌讳,醇嬷嬷将茗慎对金颜娇的所作所为禀告了文轩后,文轩沉思良久,封金颜娇为夫人厚葬,算是保全了她死后的颜面,也算是给金家的一个交代。
听雨轩里,文轩身穿白色银丝葛布圆领袍,身影寥落地站六角形观景凸窗前,宽大的雪白袖袍随风飘动,斯文俊雅的面容少了往日的几分邪佞浅笑,反而多而来几丝阴郁沉闷。
“末将给姐夫请安,不知您半夜急召,有何差遣?”白鹏飞正在梦乡,一听传召,只得急忙穿衣整装,风风火火赶来!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最近心里异动频频,而且经常做梦,梦的还总是那么荒唐,醒来后又在难入睡,还总是莫名其妙的烦躁!”文轩没有转身,薄唇默默地紧紧抿一条线,皱起的俊眉透着烦操。
“哦~”白鹏飞尾音上翘,眼底泛出兴味:“末将还真好奇,您的梦究竟是个怎么荒唐法?”
“一个字,乱!乱的呀,捋都捋不清了!”文轩凝眉叹道,缓缓转过身来,细瘦的双臂环胸,似是不胜寒意,不过僵硬挺直的背脊却传达出完全不同的气息。
白鹏飞笑道:“末将猜想,您的梦中一定是位佳人,不知可是西厢那一位?”
文轩反问道:“何以见得啊?”
白鹏飞凉凉的调侃道:“那天姐夫可是为了慎侧妃,不惜对我姐姐动了手呢?由此可见,您对她的喜欢,非同一般啊!”
文轩面露愧色,浅浅笑道:“那天本王脾气上来动了手,确实不对,但是你姐姐那样的闹法,谁能受得了?而且本王之所以冷落她,也是不想王妃对她处处设计,你这个姐姐冲动好胜,自以为是,所以本王才多加照拂西厢那边,利用慎侧妃来缓冲你姐姐和王妃之间的争斗,你也是知道的,姑苏寒那个老顽固,越发的倚老卖老,越来越难驾驭了,所以本王只能用这一招祸移江东,才是最好的保全你姐姐!你能明白吗?”
尽管文轩说的句句入情入理,看似在为姐姐打算,可是白鹏飞再了解他不过了,刚刚那套说辞,保不齐就是他早就想好了以后,才敢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的对姐姐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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