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沫脸上温软的表情消失。
她右手轻轻搭在扶手上,星眸深处浮起戾气。
如果王寡妇是自己和人通奸,萧沫管天管地也管不完天下的风俗陋习,封建社会哪里还少得了压迫,明知道通奸有风险还自寻死路的人,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她能帮的就是尽量做到男女平等,送奸夫和她一起共赴黄泉,没有一起享受偷情的刺激,只有女的侵猪笼的道理。
可是如果确定王寡妇是被逼迫的受害者,而且还是拿孩子威胁就范的,呵!
“王族长,开始吧,我很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她开口催促。
王族长心里一跳。
独自怡然安坐椅子中的萧沫,有种睥睨阶下若无物的气势,浑然不像先前言笑晏晏可亲平易近人的样子。
他现在是真的相信,萧沫必然有不得了的身份,比那位身穿麒麟服的大人还要高。
他咽了一下唾沫,转头瞪向王天宝:“天宝,你老实说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逼的王寡妇?”
王天宝摸着自己被打破的脑袋,大声喊冤:“冤枉啊族长,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能干出这种事来?是王寡妇这个婊子勾引的我,想让我帮她干活做事。我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没有经受住诱惑,上了这个女人的当。我已经后悔了,本来就要跟她断绝关系的,是她缠着我不放,看我拒绝,还狠心把我的头都打破了,。。。。。。。”
他使劲地将自己的破脑袋往王族长眼皮子底下怼:“你看,你看我的脑袋,就是这毒妇下的毒手。她是要杀人啊,族长绝对不能放过她,一定要把她浸猪笼。”
“你,你胡说,。。。。。。”王寡妇趴跪在猪笼里悲愤难言,“明明是你逼我的,我打你,是因为你不做人,你这个畜生,。。。。。。。”她紧紧咬着唇,望了一眼女儿,说不下去了。
王天宝眯眯眼里闪过得意,张口道:“你别血口喷人,大家都看到了是你砸破我的头,如果不是因为我拒绝了你,你至于恼羞成怒动手吗?要不然先前你都毫无动静,为什么这一次偏偏动手打人?还不是怕我抛弃你。”
王天宝妻子朝笼子吐了一口唾沫,咒骂道:“不要脸的女人,别人的男人就这么好用,你还想勾着不放是吧?”
王妻一早就察觉丈夫外头有猫腻,等今天发现王天宝窜进了王寡妇的家门,当下就纠集了一帮相好的人家,直奔王寡妇家捉奸,将俩人堵在了床上。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王天宝要是不起色心,也不会被勾搭了去。
但是她一个乡下女人就是再恨王天宝,还能和离咋地,这所有的怨气就冲着王寡妇去。怨恨她风骚才勾了丈夫的心,恨不得对方去死。
王族长皱眉看着一起陪王天宝家的去捉奸的几人:“王天宝说的是真的?”
“是啊,我们去的时候俩人都脱得光溜溜的,打成一团,却是王寡妇压着王天宝打,把那个头砸得哟!”嘴快的大娘抢着说,“那血糊糊的,多亏我们去得及时,要不然王天宝人都没了。”
“王天宝丑不拉几的,王寡妇看上了他什么啊,村里随便找一个都比他好吧!”有男人酸溜溜地嘀咕。
村里也有人同情地低声道:“王姐平常硬气得很,为了小兰撑着不改嫁,看着不像这种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平时是不是装的。”
王族长冷冷盯着她:“王寡妇,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周围人鄙夷的眼光,像是一把把刀将她凌迟,王寡妇目光绝望。
她原本以为自己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只能背负污名去死。如今开口了,却还是说不过王天宝这个小人。
自己死没关系,可怜小兰将有一个□□下贱名声败坏的生母,她将来怎么办啊?
苍天啊,谁能来救救她,救救小兰啊!
突然,王寡妇的眼里迸发出激烈的亮光,她转向萧沫的方向磕头:“我没有说谎,是王天宝用我女儿要挟,□□于我。求求贵人,我可以死,求你把我女儿带走吧。为奴为婢,当猫当狗都可以,只求你给她一口饭吃。”
将女儿独自留下,她是活不下去的。
萧沫直视她:“你说王天宝用女儿要挟于你,具体他是怎么威胁你的?你又为什么要砸破他的头?”
“他,他。。。。。。”王寡妇触及女儿稚嫩呆滞的面孔,捂住嘴疯狂地摇头。
不,她不能说。
一抹晦涩闪过萧沫的瞳孔,她看了看眼里掩不住得意的王天宝,再看了看仿佛失去了知觉木木呆呆的王小兰,一个可怕地念头闪现。
她曾经见过世上不少的恶毒,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性。
萧沫突然站了起来,朝王寡妇走去。
韩重元目光闪了闪,亦步亦趋地护卫左右。
随着她的靠近,守在猪笼周围的村民不自禁地退后离得远远的,让出一片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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