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沛弯了弯眼睛:“我会拨给你。”
林雾不搭理她,但是唇角一点弧度泄露心情,她拉开桌面医疗箱,冲着秦思沛说:“伸手。”
秦思沛把右手递给她,林雾直接拉在手里。
纤细的手腕温暖细腻,分明的线条沿着腕骨一路勾勒到指尖,秦思沛一整只手仿佛是艺术品,仿佛都诉说着某些故事。
食指上几条纱布歪歪扭扭地挂着,草率又违和。
秦思沛见林雾抿唇就出声安慰:“我没事。”
林雾瞬间抬头,眉心还拧着:“我说你有事了?”
握她手腕的力道大了几分,但很注意地没捏到她,秦思沛笑了笑:“恩,你没有。”
窗帘拉开,码头越来越近了,林雾的发丝就在眼前,她正低头拆着她的纱布,睫毛轻轻抖动。
秦思沛忽然就忘了自己刚刚想问什么。
此时此刻她知道林雾是轻松的。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拉开门瞬间空气的颜色,她就是有感觉。
“姐姐。”秦思沛轻轻叫她。
林雾仔细地操纵镊子,揭下最后一块,伤口瞬间暴露在眼前。秦思沛不看手指只看林雾,在林雾抬头时猝然对上她的眼睛。
“别叫我。”林雾语气非常不好,眉梢都压着。
她连上药的姿势都很熟练,单手掰开瓶盖,单手就把纱布折得方方正正,棉签不带出一点多余的药,仿佛她给人上药好多年了。
而且,她左手一直没有放开自己的右手。
秦思沛手指蜷了蜷,林雾就立刻看她,“动什么?”
秦思沛说:“想动。”
林雾诧异,仿佛第一天认识秦思沛,她刚一张嘴,秦思沛的话就递了出去,她笑容洒开了,比阳光还耀眼:“我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林雾扫过她酒窝,重新低头,脑中神经紧了又紧,把那颗不听话作乱的心脏按回去。
她把秦思沛手指缠紧。因为伤在食指第二个骨节的侧面,她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用棉签固定住关节,意思是不许她再乱动。
“也不许再碰水。”她盯着秦思沛。
秦思沛点了点头,她才把秦思沛手挥到一边,丢废物一样丢开了,自己靠上椅背。
秦思沛眯了眯眼睛,林雾立刻看她表情,当她发现秦思沛根本藏不住笑意的眼神时,她立刻发现秦思沛是故意的。
她站起来掐秦思沛下巴,秦思沛仰头笑看她:“真疼。”
林雾手上使劲,尾音挑起来听着有点咬牙切齿:“我信你?”
秦思沛没说话,看着视线上方林雾的嘴唇。比刚才有一些血色,淡白轻粉,像蔷薇最嫩时。
四处游荡时,她曾经过一处深宅,围墙后是一片月下蔷薇园,她很喜欢,去过很多次。
现在,她最喜欢的很多景物仿佛都有了林雾的影子,她像风、像月色、像天空一角的那朵云。
很爱她。
秦思沛不自觉放空了一瞬,没有发现林雾眼里闪过了丝缕般缠绕的情绪。
“你……”林雾开口。
“什么?”秦思沛回神。
林雾顿了一下,放开秦思沛,似不经意问道:“一会儿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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