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进这里的一瞬间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年代怀旧感。
左边放着的是黄花梨树制成的三层实木鞋柜,里面放着还未拆封的三双一次性和两双落了灰的一蓝一红纯手工编织的拖鞋。
地毯整体颜色为暗红,外圈有白色蕾丝镶边,纯白偏灰,想来也是落了灰。
图案为两圈正方形,中间是形似月季的花卉,横排竖列的小麻花萦绕在正方形之外的空隙里,整体最边上的四角刺绣着四个大字,出入平安。
右手一排挂钩为棕色沉木所制,上面挂着落了灰的女士丝巾。
再往里走,经过右边一间卧室。
客厅左边放着能坐三四个人有着蓝白条形沙发套的沙发,以面朝大门的方向放着中等尺寸的电视机,被一层蕾丝白纱包裹。
电视机下面的柜子为红木所制,实木的,一看就是重量级。
沙发右边为通往卧室的宽敞过道,过道右边为紧闭的窗户,是新换不久,去除外面的铁罩,光线很足,相当敞亮。
不知是由多少品种的碎石打造的窗台上,靠左边放着紧紧挨着的小型盆栽仙人掌。
看似光洁干净的棕黄色木质地板上,窗台下方放着一排装满土的保温箱,有空着等四五月播种的,还有一箱看起来种的是韭菜。
窗户玻璃中间贴着大大的福字,最上方挂着一排小灯泡,应该是五颜六色的彩灯。
经过走道。往里走会发现房间分配有些拥挤,左边为卫生间。右边为只够放床,电脑桌小型衣柜的次卧,紧挨着一间同样小巧但五脏俱全的厨房。
次卧为近代家具的黑色系房间,冷清的很,床板暴露在外,上面竟然连床垫都没有。
整体来看最有人烟气息的是电脑桌,上面放着很多书和笔记本,就连下面放腿的空间和左边的空地上都堆着小山堆的书。
不知道打开抽屉,会不会发现里面还是书呢?毕竟桌面上还写着一堆奇奇怪怪的符号,哦不,是只有本人才能完全看懂的公式及题目。
墙面上挂着日历,就连日历他都用便签复制一遍,但日期下面可不是宜婚嫁……等等等,而是密密麻麻的解题思路。
右下角有小小的打勾画叉,最多三遍。
房间边角是最杂乱的地方,因为地板上堆着很多用过的便签纸团,布满油笔字迹以至于大致一看就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至于为什么没人丢,可能因为上面都是答案,是精华。
那衣柜上都还贴着几页纸,已经不敢细看床板和床板下。
简直叹为观止。
时嫣此时穿着白色一次性拖鞋,坐在拆掉沙发套后露出的黑皮沙发上,抱着用毛巾包裹住,冻成冰的矿泉水瓶,抵在唇上用来冷敷。
她已经换上男朋友给买的白色针织衫和偏长包住脚踝的纯棉白色马面裙,胯骨地方有梅花图案的刺绣,手指抚摸着这刺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琛干活利索,对这间老房屋的熟悉度已经可以用肌肉记忆来形容。
姥姥住的那间卧室经常打扫,其它房间虽只是偶尔但也就一层浮土。
自己的房间先打扫好,从衣柜里掏出床垫,以及新的一套床单被子,他用惯的那一套还在a大男寝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到角落已堆放快三年的贝壳风铃。
永生难忘的“物件”。
这是姥姥查出病症后,唯一的心愿,她说想去看海,她说这辈子都没机会去看一次,现在世界好了,她想去看一次。
他们所在的城市没有海,轮椅在沙子上并不好推,人生地不熟的奔赴,带回的除了这些贝壳就只剩下艰涩逞强的回忆。
循着记忆的痕迹往回看,原来姥姥那时在别人情绪渲染同时,她还是释然的,甚至是兴高采烈的,也是向往的。
虽然她现在留在医院看似孤独,可她脸上的微笑很深,深到让人能忽视那些只被看者留意的疲惫。
原来如此。
结果固然重要,可过程有着结果比不上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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